管里跳出来,围观者发出惊叫,几个女人吓得捂住了耳朵。
结果是空弹!
李琅玉倒吸一口凉气。
钱虎眉头舒展开来,睁开眼,将枪支滑向对方。
“该你了。
”冷酷地像在宣读遗言。
黑色的枪身像条粗壮的大麻蛇,李琅玉抓过去后手上仿佛被咬了一般,数不清的湿汗伴着燥热从手心里流出来。
他缓缓举到头顶,闭上眼,却迟迟没有开枪。
四周的催促声愈来愈大,他心跳得也愈来愈快,大有雨夜山洪爆发之势。
千思万绪也在这时冒了出来,二十多年只一瞬,他想到了许多模糊面孔,一个个倒成尸骸,最后是满脸血迹的父亲,在火光里看着他。
喉咙里已成窒息的水潭,李琅玉胸闷得想要作呕,可是如雷的人声在耳边络绎不绝,似乎要将他推向死路。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搭在他的左手背上,也不嫌弃那上面都是汗,似有似无地揉捏着修长的指骨,很舒服。
李琅玉没有睁眼,他知道那是谁的。
所有人都在逼他送死,只有一人为他作了柔情。
偏巧这人就是下套的罪魁祸首,也是奇怪。
他突然卸下了所有心防与负担,拉开枪环。
是空弹!
李琅玉如释重负,脸上浮起微红的晕儿,眼睛久未见光,一下子有些晕眩。
程翰良仍然握着他的手,李琅玉就这么任由着。
人群里有惊有叹,每年的赌石坐阵总是全场高潮,要的就是这样的刺激。
钱虎接下第三轮,单指扣响枪门,依然有惊无险,还是空的。
李琅玉迟疑地开了第四枪,也是空的。
就剩下两次机会了,肯定会有一发子弹,不是钱虎就是他。
每个人瞪大铜铃眼,等待着这决定性的一局结果。
钱虎面色严肃,五官僵硬,黑黝黝的脸颊此时更加可怖。
李琅玉提着一颗心不敢眨眼,仿佛下一秒就可能瞬息万变。
他不喜欢这种生死被攥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现在只能坐观其变。
钱虎忽然睁眼,大喝一声,其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