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薛恨已经穿过了长宁县中心的热闹广场,来到了一个废品站。
废品站的大门上还留着“长宁车站”四个字,只可惜里面再也没有通往薛恨所在的西林村的车了。
薛恨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余光瞥见了一个守在红色小轿车旁边的年轻小伙儿。
小伙儿也看见了薛恨,眼前一亮,主动走上前来:“哥子,打车不?”
“西林村走不走?”
小伙儿吹了个口哨:“走噻!”应完还有模有样地给薛恨做了个“请”的手势。
薛恨坐到了后座里,刚打开车窗就听见小伙儿说:“你是回老家看亲戚的?”
“算是吧。
”薛恨有些恍惚地回。
小伙儿是个热心肠,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薛恨后提醒:“西林村那边好多人家的地都被征去种水果了,你晓得你亲戚家还在哇?”
“不确定,去了再说吧。
”
“要得!”小伙儿也不再多问,哼着小曲儿就把薛恨载去了目的地。
往西林村的路修得很平,路边的田地里却没有什么农作物,只有一片片比半个人还高一些的杂草。
它们在寒冬里野蛮生长,永不枯萎。
直到小伙儿将薛恨载到了村口,薛恨才知道小伙儿嘴里的“好多”,原来是所有村民的意思。
四周静悄悄的,原本刻在村东口石碑上的“西林村”已经模糊不清。
薛恨往前走,没有见到印象中听见脚步声就会汪汪直叫的黑色田园狗,也没有小时候过年时会传来的鞭炮响声。
入目的场景告诉薛恨:西林村变成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废弃村庄,有些房屋甚至已经倒塌损毁,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废墟。
而这些废墟之中,有薛恨曾经的“家”。
他蹲下身,捡起了其中一片黑色的瓦,呼吸微颤。
薛恨记得,这里就是他的家。
小小的石板屋子里,他被自己的妈妈掐着手臂痛骂:“你为什么要生下来,你这个小杂种,你为什么要活下来!”
年幼的薛恨哭着求妈妈别打了,说自己会听话,求妈妈不要恨自己。
后来薛恨长大了,知道自己的求饶没有用,所以他学会了躲闪和反抗。
因为营养不良,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