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续介绍他引以为豪的饕餮美味,语气洋洋得意:“鲛人的歌声充满了致命的蛊惑,所以这鲛肉全身上下的最精华呀,就在于舌。
来来来,今日我陶年做东,请大家共享人间至味!”
那鲜红的舌,被脍炙成一片片红肉,甚至鲛人还没有死去,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双双筷子争先恐后探进盘中,一片片吃下她的舌。
廖芙抓住扶栏的手苍白到泛青,乌发狼狈披散肩头,吐到最后,只能吐出胆汁,满口满喉的辛辣,却依旧无法停下。
钧川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匆惶地为她端了清水来。
廖芙没有接。
她忽然抓住他的小臂,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抬起吐得泛红的双眸。
“你早就知道……”
“殿下。
”钧川不解,“那只是兽。
”
可若一个种族,除了鱼尾外,和人的外表并无不同有感情,有爱恨,那和人又有什么区别?
徵鸣是对的。
他对人族的恨意,从来都是对的。
餐桌上,人们分完了鲛舌,却有人不满地叫嚷起来:“陶老板,你这可不公道。
”
陶年不动声色:“贵客何出此言?”
这人抓了把珍珠,轻蔑地扬到空中,从打扮到口气,都像见多识广的富贾,不好糊弄:“呵,我虽不像你常年混迹海上,却也是听说过传闻的。
这鲛身上最好的东西,可不是这些个眼泪化的珍珠。
”
“对呀。
”旁人也助声喝阵,“你剖了一只鲛人,那这只鲛的鲛珠呢?你不会要骗我们,说没有鲛珠吧?”
“难道,你想独吞?”这些人的语气隐隐不善起来。
陶年摇头晃脑地叹气:“唉,原来是这事,其实传闻不假,只是你们这些人,却不知道取出鲛珠的一个重要条件。
”
“是什么?”
陶年还没回答,忽然,船身猛地震动起来。
一个极大的倾斜,桌上的餐碟烛火齐齐滚落在地,一阵腥风卷入,羊角灯中火光顿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