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讯录里翻到一个备注为妈妈的号码,把电话打了过去。
打了两遍都被对方直接挂掉了,周先予耐着性子打了第三遍,这次吴敏晴终于接了电话,语气不善道:“沈栖迟,你大晚上的抽什么疯?”
周先予蹙眉,冷声道:“阿姨,是我。
”
“哦,先予啊。
”吴敏晴的态度一下子和蔼可亲起来,“这么晚打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发烧了,一直喊您,您跟他说几句吧。
”语毕,周先予把手机递到了沈栖迟的耳边,另一只手从抚摸改为轻拍着他的背,语调陡然温柔了下来,跟哄小孩子一般,“宝贝不是想妈妈了吗,跟妈妈说两句。
”
沈栖迟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听了他的话,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妈。
”
到了跟沈栖迟说话,吴敏晴便不那么客气了,数落道:“怎么回事啊,怎么把自己弄生病了?这三更半夜的,你非要让我不舒坦不说,还害得先予得忙前忙后的伺候你,沈栖迟你二十好几了,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别越活越回去。
”
沈栖迟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他说:“妈,我好想回家。
”
“……”
见吴敏晴不说话了,他焦急起来,说话的时候声音带到了哭腔,恳求道:“妈,我们回家好吗,你让爸来接我,求求你了,你让爸爸来接我吧,我不喜欢这里……”
吴敏晴不耐烦道:“沈栖迟你做梦呢,你爸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想回家,你哪还有家啊?”
不过这也是吴敏晴第一次听到沈栖迟说这样的话,还是在长大以后。
小的时候不管被怎么针对,被多少人欺负,都不会哭,不会跟人抱怨,有着不同于同年人的懂事。
沈栖迟这次是真的哭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落,茫然又无措,“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也不喜欢我……”问完没得到回答,他呜咽着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妈,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上学,我想回家,我们回去吧好吗?去跟爸爸一起吧……”
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每天要遭受无数的冷眼和辱骂,偶尔还会挨打,每一下打在身上都好痛。
在学校里,他的东西从不在课桌和书包里,总是在垃圾桶里才能找到。
反抗得到的是变本加厉,可是沉默也并不会能让他好受多少,倒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