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是硬着头皮装出个蛮横语气。
隋宁远愣了好一会,说道:“孙小舟,你以前背着我偷拿偷吃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怎么今天竟然当着我的面直接抢,是不是太过分了?”
好一阵没搭话,隋宁远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孙小舟的身影儿,却瞧不见他此刻脸色。
好半天过去,孙小舟又咳嗽一声,厉声道:“怎么着吧,我就抢了,原也是你欠我的。
”
他站起身,拍了下桌子,叉腰道:“你可知宅里其他那些人,伺候着二公子,伺候着林奶奶,各有各的好处和油水,就是随便发个赏钱下来,也够吃一顿好酒,可是我呢,被打发伺候你这么个病弱公子,一天到晚冒着风雪走来送饭,腿儿都细了,一点油水也捞不到,唯一能拿的就你这么个馒头,够可怜了。
”
隋宁远听完,相比于没理找理的孙小舟,他倒是淡定无比,他浅勾了抹笑,说道:“孙小舟,说到底,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给你赏赐是我大发善心,可若是没有赏赐,你份内的事儿也本该做好,哪有你这样克扣主子还要捞油水的道理。
”
又等了会儿,孙小舟不知如何发作,攥了攥拳头,一跺脚,吼道:“呸,我就克扣了,你又能拿我如何,左右你就是个病弱公子,地位比下人还不如,我怕你吗?”
他说完,拎起食盒,推开门就走了,隋宁远接着门口那么点微光,倒是看清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隋宁远坐在床边,叹口气,哭笑不得。
孙小舟到底只有十五岁,想学着宅子里那些个拜高踩低下人们的风气,仗着隋宁远形单影只欺负他,却又始终学不来这套,偷来偷去,只敢拿个馒头。
这人的心性还没成熟,需得好好教导,否则将来真变成个油嘴滑舌的,才是真真坏透了。
不过隋宁远管不了那么多,他左右活不过这一个冬天,孙小舟如何,关他甚事。
孙小舟走了半晌,西侧那扇门才有了动静,祁广从老祠堂走回来,顺手锁上了门。
隋宁远朝他那侧偏了偏脸,笑道:“没事了,我就说这孙小舟没什么脑子,他连锅子内的米粥都不曾注意到,更不会想到这屋里多了你这么个人。
”
他顿了顿,又道:“你就在我这安心住下吧,每日躲过孙小舟就是,除了他,也不会有人来这烂庄子探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