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溅到耳上,栽进心底。
沃南仿若一樽石像,僵直之间有话冒入脑中,说得磕磕巴巴:“无媒这般……不合规矩。
明日我请彭老夫子前来提亲,再择个吉日,与你拜堂成亲。
”
水蛇般的缠凑忽而顿住,两息后,胡飘飘身子微抬:“成亲?”
“对,成亲。
”她一停顿,沃南得了片刻松泛,说话也便流畅了些:“允澄不小了,你一个人带着他多有不便。
还是让他早些知晓真相,也免得让他再受人口头欺辱,更妄生菲薄之心。
”
话语郑重,胡飘飘看着沃南,眼也不眨。
而沃南因为思绪纷纭而半埋着眼皮,声音钝钝的:“既我父已与文家决断,便不入文氏族谱,再者,自他出生我不曾尽过为父之责,想来多有愧怍。
不如让他仍旧跟你姓,你看如何?”
夜风挟着南方独有的清气播来,胡飘飘的笑意堆砌到了嘴角,却也萎谢于眼中。
她慢慢抽出双臂,离开了沃南:“你猜今日,我为何要让潘三去买那两味药?”
女体的香气与温度骤离,沃南心口一窒,再依着她的话,想起白日里她曾过的两味药。
涌吐药,与泻药。
“但凡被卖入青楼者,到龟公鸨母手上的头一件事,必然是喂绝育汤。
”胡飘飘语声絮絮,一双眼平平静静,撞入沃南猝然抬起的视线。
在沃南的隆隆心跳里,她再度启声道:“允澄,是我在岭南收养的小乞儿。
要我说得再清楚些么?他不是你的孩子,而我,也早就没了生儿育女的本事。
”
“我说允澄的爹不是人,并非存心骂你,而是因为他爹确实比畜生还不如。
带他露宿街头不止,还想把他双腿打断,让他以残童之躯,博得善者多多施舍。
”
巷外锣更砰砰,有如急雷涌入耳膜,灌进沃南心壁。
寸地尺天,他脉跳博博:“对不住,我……是我误会了。
”
“我想你怎会愿意帮我,还寻来西月楼,原来……不过是为了这桩。
”胡飘飘眨了眨眼,眼中星芒炯碎开来。
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