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摊位上的鱼肉、果蔬、香料和手工艺品,卷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将遮阳棚下的彩色旗帜吹得翻飞。
流浪艺人倚着墙弹吉他,围拢了不少游客。
街对面,汪悬光坐在露天餐位上,饮着一杯桑格利亚酒,在热烈的弗拉门戈旋律中吸食市井烟火。
八个月前,她通过“消失”公司匿名购入一艘最先进的远洋探险游艇。
船体采用军事级别的反侦察涂层,可避开雷达与卫星追踪;内置海水淡化系统和种植舱;柴油与太阳能的混合动力系统支持连续航行一万五千海里,足以让她在无人海域漂上大半年。
隔绝保护期一结束,她从菲律宾启航,避开海运繁忙的主航道,关闭通讯设备,当起了安安静静的幽灵。
直到二十天前,她从印度洋的偏远水域中,捞起了一对因漂流遇难的小情侣,这才首次启动通讯,向外发送了一段加密的求救信息。
两小时后,一艘路过的货轮接走幸存者这是她八个月内唯一的人类接触。
此前穿越苏伊士运河时,她连续三天梦到了金字塔,犹豫了一整天,也没有改变航道,按原计划耗完燃料再靠岸。
日头偏西,暮色渐浓。
海风把路上的沙都刮了起来,天地间黄濛濛一片。
一杯酒喝完,汪悬光将钞票压在空杯下,拎起一篮当地人手工酿制的起泡酒,起身返回码头。
路仍是来时的那条,人影不知为何愈发稀少。
火车桥洞下光线昏暗,墙壁上画满情绪强烈的涂鸦。
洞内深处,一种古怪的靛蓝花藤图样突兀又霸道地蔓延开来,在满墙的抽象线条、拉丁文字母和高饱色彩中格外扎眼。
靛蓝颜料是景区里专骗游客的亲肤不过敏的植物汁;图案以烂大街的曼陀罗纹为基底,点缀着灯饰、花饰和狗屁不通的梵文,寓意为受惊的孩童在梦中引向回家的路;向外延展三朵抽象的花,牵强附会为百合花,哄得某中国籍冤大头兴高采烈地给了许多小费。
总之,丑得离奇,丑得惊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