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扬起,橘红色的尾巴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一条小鱼带动整个身体跃然而出,鱼鳍上挂着由牵牛花与爬山虎藤编织的花圈,鳞片上还沾着蝴蝶羽粉与泥土。
我把小鱼捧在手里。
“啵啵啵”,小鱼欢腾地在我的手心里蹭来蹭去。
“姐姐!”他激动地喊道。
“阿雪,你怎么在土里面?”我用手指轻轻擦去他鱼鳞上的脏污。
“姐姐,你忘了吗,常安被我们埋在后院的荒地里了。
”
我想起来了,我和阿雪一起筹办的金鱼的葬礼。
“搬家后就不能为它上坟了,它的尸体现在已经腐烂分解得不成样子了吧。
”想起它在水中飘然舒展的橘红色尾巴,像绸缎做的扇子,我不禁觉得有些惋惜。
“姐姐,还有我在呢。
”他扑腾了一下尾鳍,薄薄的一片尾巴就在我的手上如花一般绽开。
“你还挺守信用的,又变成小鱼的样子来见我了。
”
“姐姐,我说过的,只要你想,我就会来。
”
只要我想吗?
如果我想……
突然,手中的小鱼不见了,“砰”的一声,他变成人类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看上去有点陌生。
是因为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吗?那是一件我从未见过的衣裳,仿佛是为某个特殊场合而精心准备的。
还是因为他的脸上化了妆呢?淡淡的妆容掩盖了病色,他看起来更加精致了。
“阿雪,你怎么突然变回去了,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我情不自禁地靠近他,指腹点在他的唇上。
“姐姐,因为你想。
”又是这句话,我到底在想什么呢,我自己也不清楚。
林雪全盘继承了母亲的姣好容貌,柔和的脸蛋带着一种超越性别的清秀,所以他是个完美的、不辨男女的素白色娃娃,玩过家家时可以胜任各种角色,丈夫、妻子、弟弟、妹妹,缺了什么他就当什么,从不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