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思,想了要如何劝说,或许会因为害羞而拒绝一起进食的何介一。
唯一没想到的,是何介一的脸皮竟然那么厚,对比被按着玩了半天就至今无法释怀的自己,显得甚至有些可恶。
一连好几天的午餐都是余裕红着脸匆匆扒完就跑,何介一一如既往地文静,迟一步回教室把独自洗好的饭盒递给他,然后余裕躲避着他的视线,手忙脚乱地接过塞进书包。
长此以往何介一有些迷惑,罕见地打破连日以来的沉默:“你......”
余裕猛地扣上饭盒起身,发表了失忆宣言就恼羞成怒地跑了。
何介一的相信与否都无关紧要,至少之后在他没有贸然开口的自持里,余裕渐渐脱离了草木皆兵的羞窘,在接过何介一替他传来的试卷是也能讷讷回一句“谢谢”。
开学第四周,余裕脸红的毛病渐好,但还是拒绝沟通。
他和何介一都没有交好的同学,何介一是靠冷漠屏退了别人的试探,他是过于没有存在感隐匿在青春活泼的人堆,于是相似地在学校里终日沉默,像断触的电线不再交流。
放学前,陶老师走进班级,躁动的人堆听见他宣布的消息,欢呼得更是震耳欲聋,余裕座位靠后,听不真切,于是竖起耳朵认真辨认,才大致确定,是下周会有外出研学的通知。
陶老师微笑着压了压手,笑闹声才渐歇:“研学为期三天,要交60元的来回车费,期间的费用是教育局拨款,不建议带现金或贵重物品在身上。
研学期间住宿两人一间,大家自由安排,在这周末由班长统计。
好了,回家吧。
”
余裕不安地收拾书包,他连上体育课的两人分组都要靠老师指定,更别提无法和任何男同学共处一室的奇怪身体,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闹哄哄邀请亲近的朋友同住,连何介一都被自来熟的同学笑问要不要共度“美好夜晚”。
余裕难堪地咬着嘴唇,慢吞吞往书包里塞书,前桌猛地推了一把倾身跟他玩笑的人,嘻嘻哈哈地大喊:“你打完球经常一身臭汗,我才不和你一间!”
不小心被撞到桌子的余裕缩了缩,前桌不好意思地回头给他道歉:“不好意思啊,余...你叫什么来着?”
前桌长得很漂亮,余裕记得他叫万宜同,是某个校董的儿子,回头神采飞扬的眉眼很狡黠,余裕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我叫余裕。
”
万宜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侧过身子趴在他桌子上,仰视余裕乱飘的视线,还耸动鼻子闻了闻:“你好香啊,余裕,要不咱俩一间吧?我可爱干净了!”
余裕为难地啃嘴角,犹豫要不要干脆和老师说自己不去研学了,尽管万宜同看起来善良又热情,但他不敢承受万一暴露出畸形的身体,会带来的视线。
何介一直直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对上万宜同:“余裕跟我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