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男孩儿听说尚未满八周岁,白得跟雪团捏就的似的,偏偏眼瞳极黑,他这样站在光明里平铺直叙地望过来,“老包”的脸皮都要着火了。
“……去吧”林漪最后给他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林普绕开他俩出去,在楼道清清泠泠的白炽灯里,踩着台阶一步一步上楼。
没有人反应过来外面现在正在下雪,今晚没有流星雨。
翟欲晓给自己设了个闹钟,十点五十分准时醒来。
结果闹钟不但吵醒了她,也吵到了正在隔壁书房画图的翟轻舟。
翟轻舟滑着椅子掀开窗帘一看,无耐地笑了,去跟翟欲晓说不用起来了,外面正在下雪。
翟欲晓立刻发出你分不出来是开心还是失落的声音。
虽然没有流星,但却是今年的初雪。
虽然翟轻舟说花卷和林普肯定不会去楼顶了,但翟欲晓睡不着,在被窝里滚来滚去,总感觉不出门一趟不舒服。
她睡前都已经做好了半夜要爬起来散德行的准备了,突然不让上楼,这就很令人心累。
这就好比你妈前一晚跟你说明天中午做红烧肉,你嘴里都有肉香味儿了,结果放学回家一看锅里是面条。
翟欲晓侧着身体属羊,数着数着,人就坐起来了。
翟欲晓“吱纽”推开通往顶楼的铁门,在迎面卷着雪粒的冷空气里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楼顶并不黑黝黝,是银灰色的,因为有对面高楼投下来的灯光。
此情此景,翟欲晓的脑中一瞬间闪过至少四部韩剧。
翟欲晓正犹豫要不要踏出去,就看到林普了。
深夜十一点十分,林普正独自在堆雪人。
翟欲晓看到林普一会儿跑破烂塑料布这边一会儿跑废弃八仙桌那边,也不知道他在这些犄角旮旯里都翻出了什么,背对着铁门默不作声地安到他的雪人身上。
但即便如此,他的雪人在高楼的灯光里看起来也如此可怜。
翟欲晓抿了抿唇,轻声叫“林普”。
林普闻声回头,原本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瞬时盛满了不知哪里借来的光。
“下雪了,没有流星雨。
”他说。
翟欲晓一脚踏出铁门,在雪地上蹦了蹦,她戴着帽子,在雪地上的影子看起来像个活泼的长耳朵兔子。
她笑嘻嘻道:“没有拉倒。
”
翟欲晓跑到林普身边,开始指指点点他的雪人。
是指指点点,不是指点。
林普充耳不闻继续完成自己的作品。
两人正专心于雪人,楼梯间里传来花卷装神弄鬼的声音:让我看看~是谁家熊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
林漪推开门,一眼便望见围着雪人的三个小孩儿。
雪越下越大了,他们也不嫌冷,不知道要去塑料棚下避一避。
楼下姚思颖家的花卷正在讲鬼故事,林普和翟欲晓互相拽着对方的胳膊,五官皱巴巴却欲罢不能地听着。
“林普,回家睡觉。
”林漪把着铁门叫道。
“老包”进门喝了杯水就走了,走前讪讪地说,要不然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林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