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五官皱巴巴要哭不哭的样子,丑萌丑萌的。
深夜十一点四十,林普取下耳机正准备睡觉,结果一翻身突地打了个哆嗦。
翟欲晓正鬼气森森立在他床边。
她幼稚地将两只爪子举在胸前,一句破碎的幽幽的“林~普~”叫得人头皮发麻。
林普等她表演完,问:“你冷不冷?”
翟欲晓灰溜溜放下爪子:“……冷。
”
林普眼皮微垂掀开被窝,翟欲晓便仿佛游鱼似地钻了进去。
藏区海拔两千多米的小县城地处峡谷地带,因为能接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即便是这个季节也并不算冷。
林漪转着圈儿四面八方游走着,试图找个信号好点儿的位置将“生日快乐”这条信息发送出去,但她晃荡到过了十二点都没能成功。
她想想已经是新的一天了,索性也就算了。
“你昨晚喝多了跟我说的事情是真的吗?”Brandon下车来到她身边,给她搭了条羊毛披肩,“你跟我说,你多年前推了个流浪汉,他被车撞了,后来是生是死你不知道。
”
林漪一愣,突然笑了,说:“是真的,他撞得不轻,大约是活不成了。
”
Brandon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害怕吗?”
林漪不说话了,只是捧着杯子喝水,片刻,她轻声说:“一声钝响以后就没声儿了,流了一地的血,也不知道都是哪儿流出来的,虽然光线昏暗,而且摔出去的距离有些远,但也能看得出来失血以后那人面色迅速变得泛青......”林漪没有再描述下去,她顿了顿,说,“但是回去以后看到正在看动画片的林普,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
Brandon闻言笑了,显然并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她只是生活态度跟人不同,并非道德取向。
但林漪不愿意细说,他就不问。
林漪是一个要把所有软弱情绪牢牢按压在自己腔子里的人,再亲密的关系也不足以让她托付这些情绪。
“如果真的有来世,你想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做个什么样的人。
”Brandon问。
“千万别有来世,我活得够够的了。
”林漪靠在Brandon肩膀上,眼睛里星河荡漾。
“总是跟人和道儿别着劲儿,我也挺不容易的。
”
@泡@沫
Brandon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固执的人。
他这样说着,给她递了几颗药,盯着她锁紧眉头喝水咽下去。
她微微含着胸,他知道她此刻腰腹和背部都疼。
林漪是四月底在西部戈壁滩确诊的胰腺癌。
因为确诊时已经是进展期,手术切除率低于百分之十,且预后极差,林漪果断选择了能有效减轻不适症状改善全身状态的姑息治疗做了胆囊空肠吻合术。
医生说她术后大概有不到一年的存活期,但事实上她自己查出来的是六七个月。
林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