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了心事：“我也知道你们都舍不得她，我也舍不得，可我就是想问问她的想法……还有就是……”
他声音越来越闷，带着水汽的头发窝姜姬宇怀里，窝出一片湿。
说不清是头发，还是眼泪。
“我想着咱们都没有，她还有……”
他们都是打小失了母亲的，如今茉莉健在。
姜姬宇明白他的心事，抱着人也不多说，看着瀑布流水，月上中天，才缓缓说了一句：“可这事还是要听她自己的。
”
*
蝶娘的意思是打死不见的。
她憎恨疯疯癫癫的母亲，像是献祭一般将她送给付皓试蛊，抵死不愿离开哥哥姐姐。
举着小手发誓，只有一个“阿妈”，绝不叫茉莉一声“阿妈”。
乃至于姜继尾第二天路过杜鹃树下往外开店时，蝶娘吓得躲进姜英怀里不肯露面，生怕阿哥一时兴起，拎着她出去给茉莉。
面对茉莉三人，姜继尾不好意思将蝶娘如此决绝的态度明说，只委婉苦笑。
茉莉与村支书明白了，也不执着。
当晚带着老蛊师一起请姜继尾吃了顿饭，以感谢他们兄弟的救命之恩后，便准备次日离开。
从小饭馆出来时，街上的灯已经亮起来了，次第闪烁。
姜继尾在灯影中，以为自己眼花了。
人来人往之间，他远远地仿佛看到了哥哥。
还是那身银饰叮当的苗服，怀里抱着蝶娘，正在一家奶茶店前买奶茶。
他和茉莉三人招呼一声便往哥哥那边跑，刚跑了两步，姜姬宇就扭过头，遥遥地朝他摇头，随即又扭回头，侧着脸和蝶娘交谈。
宛如一个不言自明的暗号。
姜继尾立即退回茉莉和老蛊师身边，小声道：“那就是我哥哥和蝶娘。
”
茉莉欠着脚看过去，正看到暖黄灯光下，蝶娘头戴银冠，一身鲜亮苗服，双手捧着奶茶，笑嘻嘻喂给姜姬宇的画面。
“她叫蝶娘吗？”
“嗯。
”
“那是咱们的母神，你们竟然肯把这样尊贵吉祥名字给她。
”茉莉扭过头，感恩地看向姜继尾，“谢谢你们。
”
差点叫了同样尊贵吉祥名字的姜继尾很尴尬：“啊，我哥哥比较疼她。
”
那天晚上，“尊贵吉祥”的姜蝶娘小朋友，没有回头看过这边一眼。
直到姜继尾跑过去与他们汇合，才哼了一声，塞一杯柠檬茶给姜继尾。
“阿嫂说你不会把我送人，让我原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