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鱼鳞册。
容璇入户部以来,中道参与此事,幸得首辅指点,方可独当一面,感激莫名。
宣德府土地分册已大体丈量完毕,正逐步绘成总图。
太子既问起,容璇一一应答得宜。
她科举出身,记忆极佳,一应数额都烂熟于心。
虽今夜饮了不少酒,应对全然不在话下。
祁涵颔首,鱼鳞图册事关税赋民生,不容有失。
“殿下说得是。
”
容璇暂不愿回席上,四处人多眼杂,无处躲清静。
她巴不得太子再多过问些话,以便在亭中多留片刻。
只可惜,太子已然端起茶盏品茗。
月光悠然映入亭中,容璇抬眸看去,面前的郎君眉眼似玉,矜贵若云间月,高不可攀。
早便知道,太子殿下的样貌生得极好。
任谁见了,都要道一句天道不公,似乎上苍所有偏爱都予了太子。
容璇亦不例外。
借了几分醉意,容璇道:“方才席间和诗,士子间佳作频频,殿下可有兴趣一听?”
“好。
”
琼林宴上士子清谈,策问诗词,无所不有。
容璇择了些不会出错的说与太子,祁涵放下茶盏,时而答她一两句。
侍女入亭中添过一次茶,云雾茶烹过第二道更见韵味。
月儿隐在云间,容璇算着时辰,识趣地起身,道:“殿下若无其余吩咐,臣告退。
”
宫灯照亮阶前路,秦让吩咐侍从好生送了容大人。
月挂中天,琼林苑内宴席堪堪散去时,已过亥时。
容璇回到席上又饮了不少,此刻酒意上涌,只想尽早归府休憩。
马车出了宫门,穿街过巷,京城早便沉入一片寂静。
容璇闭目养神,待到马车停稳前,几乎都要昏昏睡去。
容府的牌匾在夜色下并不显眼,这座两进的宅邸坐落在皇城西,双仪巷中。
宅子占地不大,地段更次,因是转给新科的进士,原主还特意让了一分利,以沾些才气。
府中眼下只容璇一位主人,侍奉的仆从不多。
府门后,怀月已抱了件披风等候,见到容璇赶忙上前搀扶。
“郎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