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但实在没力气,只好作罢,“我知道之时,大哥还未回来,当时便已经药石无医了,何必告诉你,叫你跟着伤心。
”
说到此处,穆旭成轻轻笑了笑,声音有些低,是虚弱的。
“得知身患绝症之时,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唯一放心不下你们二人罢了,大哥从军多年,也未曾给家里带过信,外头凶险,大哥生死未卜,可有娶妻生子,我一直记挂着。
后来大哥归来,还成了将军,我便了了这桩心事。
我总是担心你,你生的这副模样,我总怕我死之后,没人护着你,你又会像以前一样命苦……如今,看你二人都好,我也便放心了……”
他说话的时候夹杂着几声咳嗽,有时候咳的厉害,眼睛都咳的有些发红。
怜香就一边哭着,一边坐在床边为他拍着背。
穆旭成抓住怜香的手,长叹一声:“是我思虑不周,未曾想过你愿不愿,香娘,你若是生气怪我,便打我几下出出气。
”
怜香终于绷不住,趴在他的腿边无声哭泣起来。
他竟然瞒了她这么久,他什么都打算好了,却没有为自己打算。
怜香只觉得胸口酸涩极了,哭声压抑又绝望。
穆旭成面上也染上几分难过,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穆如归站在一旁,眼眶通红,死死的咬着牙根,“老二,不要说丧气话,我这就去宫里为你请太医,你不会有事的。
”
穆如归参军那年,正是打仗的时候,而且闹饥荒,家里的粮食根本不够两个人吃的,兄弟二人每天都饿着肚子,他当时年纪也不大,留下一封书信,干粮没带,衣服也没带,就只身一人走了。
前不久战事平了,才终于有时间回家看看,本以为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却不想老二患了这种病。
穆如归以前饿肚子的时候没哭过,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时候也没哭过,现在却忍不住悲从心来,他死死的咬着牙根,才没在老二面前落泪。
说完,他就转身大步离去,进了宫。
穆如归请来了太医院最德高望重,亦是医术最好的一位老太医。
太医为穆旭成把脉后,依旧跟前一位大夫一样,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对穆如归道:“将军,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
……
自这天起,将军府都变的死气沉沉的。
而穆旭成自打病了起,便没再能下过床了,整日泡在药罐子里头,屋里头都是浓厚的药味。
怜香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穆旭成有些心疼,便想叫她歇息一下,怜香不肯,只红着眼守着他。
尽管用了最好的药材,穆旭成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