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模样立时察觉到了不妥,改口道:“萧……咳,给你萧盼盼挑个最大的碗,她可是夸下了海口,一定会吃完的。
”
这一句出自林霑口的“你萧盼盼”让萧菀青和林羡听得都是一愣,下一秒,萧菀青咬着唇,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眸,一双通红的小耳朵诚实地暴露了她心底里的羞赧和甜蜜。
林羡对着自己的父亲,倒没有这样羞涩的情绪了。
她大大咧咧地笑弯了眉眼,伸手用自己冰凉的手甜蜜地摸了摸心上人可怜的小耳朵,护妻道:“爸爸,这我可不能答应你。
盼盼吃撑了难受,心疼的不还是我。
”
林霑一滞,哑然失笑道:“老话说的果然是真的,女大不由人哟,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爸爸我,罢了罢了,可看透你了,伤心了。
”
林羡一点都不理会林霑的哀怨,嬉皮笑脸地对着林霑孩子气地吐了吐舌头,回头和笑意嫣然的萧菀青示意道:“那我去帮我妈了。
”
萧菀青点了点头。
厨房里的周沁,看着锅里沸腾着的热水,听着耳边不时响起的欢声笑语,垂下眼睑,掩住了自己的黯然。
她想事情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林羡站在厨房门口敲门时,她条件反射地动了一下手,手下扣着的锅盖被移开了些,沸腾的水蒸气一下子熏在了她挽起的手腕之上,疼得她“嘶”了一声。
林羡怔了一下,立时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来,扯过她的手拉着她到了料理台的洗手池旁,开了冷水往她手臂上冲。
她眉头紧紧锁着,手上动作体贴地帮周沁把袖子往上拉,口头因为着急语气倒有些不好,责备周沁道:“烧着水,你想什么呢,这么不注意。
”
周沁侧眸看了林羡一眼,看见女儿脸上清晰可见的关心,心涩了一下,又连忙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她没有回答林羡的问话,关了水,收回了手,讪讪问道:“家里有刚刚炖的羊肉汤和鸭肉汤,你知道小菀更喜欢哪一种泡面吗?”
林羡不假思索道:“鸭肉吧,她不太喜欢味道太重的。
况且,一会还有午饭,线面意思一下就好了,你不用下太多面。
”想了想,她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别煮了,我去给你拿烫烧膏擦一下,面我来煮就好了。
”
周沁看着林羡离去的颀长身影,心底怅然若失。
林羡出落得很稳重很优秀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可从一个天真骄傲的小姑娘长成而今这样,其中付出的代价,吃过的苦,她比谁都清楚。
这些年里,她气恼过、心疼过,后来,便是后悔与内疚。
可骄傲太久,做母亲做长辈做不会犯错的大人太久了,对着女儿,她到底是低不下头,说不出那些懊悔与愧疚。
每次林羡前去寻人,她跟着紧张失眠,辗转反侧时,林霑总是叹气骂她,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现在所受的也都是她活该的。
客厅里,林霑仔细地关心了萧菀青这几年的生活后,正说起周沁。
说到周沁这驴脾气,他诚恳道歉道:“小菀啊,我替我自己,也替你姐对当年的所作所为,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迫使你离开岸江市绝非我们的本意,但这个结果,却是我们一手造成的。
我们后来冷静下来,反省自我,才醒悟到自己做了怎样过分的事情,做了怎样可怕的决定,羞愧难当。
这一声对不起说得太轻了,可除了对不起,却也没有别的词能够这样真切地表达出我们内心对你的内疚与懊悔了。
你姐刚刚看起来可能有些不够热情,但你千万不要多心,她那是太别扭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坦白说,她是真的怨过你,可后来,也是真的怨自己做错了。
这些年里,她没有一天是过得好的。
可她要强太久了,低不下头,不知道要怎么示弱服软,死要面子活受罪。
”
萧菀青大度地摇了摇头,表示理解:“哥,你不必说对不起,当年的事,我也有错,我理解你们作为父母的心情。
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
姐的脾气和性格,我和她相交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你别担心,我都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