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梦里的景象倏然消失,苏氏蹙起眉,慢慢地睁开眼,清晨的日光晃着她的眼睛,她扶着咯吱作响的木板坐起身来,耳边是沈语柔怯怯的声音:“娘,我饿了。
”
……
时辰尚早,永安侯府里静悄悄的。
雪棠在裴知予的书房里,将书架上的书小心地收进地上的木箱。
平南王府那边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等把雪棠和裴知予的东西都搬过去,一切便都妥当了。
雪棠想着,搬到王府是件大事,还是等裴知予回来,再请道士择个吉期,比较稳妥些。
她正收拾着书册,绒花冒冒失失地从外头跑进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凑到雪棠耳边小声说道:“郡主,大公子得病了?”
听见大公子这个称呼,雪棠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裴行焉这个人来。
“他得了什么病?”雪棠一面理着手中的书册,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绒花压低声音道:“我听吴郎中说,大公子染上了花柳病,不知是在外头染上的,还是被东院里那些丫头传上的。
听说这病极难根治,若严重些,只怕也就有两三年可活了。
”
雪棠闻言,淡淡笑了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裴行焉常年混迹勾栏之地,染上这种脏病她倒也不觉得意外。
见雪棠不语,绒花又继续说道:“听苓香姐姐说,老夫人也病了,这回,似乎病得不轻呢。
”
说着,绒花便把她从苓香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对雪棠讲了一遍。
前些日子,为着沈语柔做出的荒唐事,崔老夫人生了好大的气,甚至派人回了趟崔家,拿了好些名贵药材回来,靠汤药养着身子。
如今裴行焉又得了这种脏病,又往崔老夫人心口上重重戳了一刀。
崔老夫人就指望着裴行焉继承侯府的家业,光耀裴家的门楣,不曾想他不但没能完成崔老夫人对他的希望,甚至这条性命要丢在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上。
崔老夫人当即便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