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惭愧我竟敢代表第一名上台发言……但是同时我又庆幸自己填报的志愿,我可以在这样群英芸集的学府实现我的梦想,我们都是怀装梦想的人,我走进校门之前是第一名,但现在谁又敢说自己在走出校门之前不是第一名呢?所以我还是很庆幸,我有这个机会与大家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共同攀登神圣的玫瑰塔!”我没有结束语,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台上,台下一片寂静,我听到自己的心脏???缫?跳出胸腔,我低下头。
啪!啪!主席台后传来掌声,接着台下掌声响应起来连成一片。
我眼睛模糊了把掌声丢在背后走回座位。
“原来是个丑小鸭!”我听到一个嘲讽的女声。
眼泪掉下来了……。
“她绝对不是丑小鸭,闭嘴!”我泪眼婆娑抬起头,寻声看到罗烈年轻充满诱惑的俊美脸庞,那薄薄的嘴唇挂着诡笑正用一双不安分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与先前截然相反的一种感受――我打了一个冷颤,为什么我会如此不安?我转身坐下,但是他的影子已经完全牢固地印在我脑中。
他一头棕黑的略长的头发虽然有目的地打上??哩但仍然桀傲地向外刺出,一根根扎在我心里。
我两手紧紧绞握在一起,指甲深陷进手掌――今天竟会是这样一个开端。
办过入学手续领取校服,见过新生辅导员以后我来到分配的宿舍。
二人一间环境很宽松,每人各占据窗下靠墙的床位。
我知道新生不一定要住校,所以没什么行李,倒是我同屋四川来的女孩子行李占了大半个屋子。
“真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用略带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向我道歉,其实她大不必这样。
我感觉不妥帮她递着东西看她收拾。
我忽然想到这个川妹如果听到关于律政大学的传闻会不会被立即吓哭,然后“扑哧”我笑出来。
“你笑我吗?”她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其实她穿得很得体,蓝色牛仔裤配白色带粉边T恤很适合她的肤色。
“不是的!”我笑着解释:“我想到别的事情觉得好笑!”“我知道你是凌萧,第一名成绩!”她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你真厉害居然考了第一名……”
这样的话我听了很多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考过第二,所以并没把她的称赞放在心上。
“我当时填报志愿的时候,全家都悬着心,律政大学是想也不敢想的地方,而且本科就要休五年!”她肯定在回想当初填报时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她眉毛挑起老高,眼中还有一丝后怕。
而我――好像是为了律政大学而生的一样,想都没想过,包括妈妈也没有表示过任何怀疑。
她的行李可真不少,衣物、鞋子,包括瓶瓶罐罐一大堆,看得出虽然她的东西并不都是名牌,但也算是家境殷实的宝贝女。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林凤妹!”她傻傻地笑:“太土了名字,当初我妈生我的时候希望我是能飞出山里的凤凰……”“凤妹?”我点着头:“不错,很好听的名字。
”她看我是真心夸她,变得轻松起来。
说真的我不讨厌她,比起与我衣着差不多的美女们此时我更需要最朴实的朋友。
等凤妹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向她告辞。
第一章玫瑰塔(4)
新生入学没有多少事,校训我并不需要背诵,早都熟悉得如同家人一样。
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厚厚一本律政大学校训放在我常看的书堆里,也许这算是一种早期有意识教育吧,反正现在看来她是成功了。
我溜进了玫瑰塔。
它位于“律师学院”主教学楼中心,一座四锥形尖顶塔楼,灰褐色毛石基墙向上浅米色大理石塔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塔顶正面入口的位置镶嵌着罗烈介绍的玫瑰与天平的徽标。
玫瑰塔白天任人参观,所以我很轻松进入,而且中午这个时间并没有其他的人。
主塔楼共三层,每层三十三阶台阶――整好符合九十九这个中国数字的最高境界的要求,三层以上是起到美观装饰作用的尖顶塔台,可以登上去欣赏整夜校园的美景。
我默数着数字,一口气爬到顶层。
宽敞的展示厅三面墙壁挂满各期优秀毕业生以及取得成就的校友的照片。
我轻而易举找到挂放萧凌照片的位置――她身穿黑色律师袍,衣襟别着玫瑰徽标,露出温和端庄的笑容。
我知道我老了也会是她这个样子,我几乎与她年轻时一模一样,她现在看起来表情更温厚一些,除了小时候因爸爸的事情发过脾气以外,我很少有关于她生气的记忆。
“你一定很失望吧?”我看着她,她依然慈爱地望着我。
我今天的表现太糟,与罗烈的神采飞扬相比我简直畏缩可笑,幸亏她没来。
我在厅里来回走着,看到了更多的名人。
比如简政教授――律政大学犯罪心理学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同时身兼国内法学界法史研究会长,又比如牧野大律师,全国十佳首席律师、律政大学客座教授……我感觉浑身冒汗,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仅靠天赋和小聪明是远远不够的。
“为什么喜欢这些照片?”我吓了一跳回过头,脑袋撞到一堵“墙”上。
我抬起头向上数了二颗钮扣看到那双不安份的眼睛:“罗……罗烈!”我倒退一步,后背抵在萧凌照片下方的墙上。
他嘴角又挂着那种神秘的诡笑。
“这么崇拜他们!”他抬头扫视着眼前的一排“人物”:“但是你不觉得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吗?”他忽然低下头,身体向下弯起倾在我眼前,他的额头几乎碰上我的眼镜。
“你干嘛?”我声音发颤――“你胆敢在我妈妈的照片下面放肆”,但这句话我怯懦地咽在肚中。
他左右晃着脑袋眼睛不眨地打量我,看得我全身发毛,凝住呼吸。
“不要把自己憋死!”他抬起身体,呵呵笑着,傲慢地踱步:“干嘛把自己裹这么严?一点显不出身材!”我惊得咽下一口气,好像他能看穿我的衣服一样。
只见他猛得回过头:“我不是坏人,小学妹!”他夸张地退后,脸上戏谑的神情淡了很多:“我不会伤害小女生的……”他嗓音中长长的尾音听起来异常悦耳,我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但是……你伪装得这么好?你可不是个简单的小女生哦……”他忽然又跨前二步,把长长的胳膊围在我身体两侧,我看到他结实的手臂鼓起的血管在缓慢跳动,我紧张急了好像这纤细的血管都能把我勒死。
“为什么伪装成这样?”他果然洞察了我的心思,轻佻地向我吹口气,我厌恶地别过脸。
“走开!”我冲他喊,律政大学竟然会有这样的人?他竟然前后反差如此之大。
“嗯!脾气还蛮大的!”他意外地松开手:“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有所改变!”他又下了咒语。
我干嘛要听他废话,我用力推他,逃了出去。
“喂!我是罗烈!我们还会再见……”他狂放的笑声在身后飘散开。
才不要再见!我骂着他,飞快地骑上车子逃开了。
天色开始变暗,一阵狂风卷着地上的尘土扬在我的脸上,眼见乌云翻滚,阵雨即将来临。
晚饭后,我换上睡衣,给梅丽写信。
“亲爱的梅丽:我后悔填报律政大学,没有一个同学和同伴,没有一个我熟悉的人……”
我悲惨地开了一个头就收不住了,眼泪鼻涕一并滴在信纸上。
我第一次感觉到梅丽在我心中的份量,不仅仅是一个朋友,简直是我精神上的另一种支柱。
我多想靠在她肩膀大哭一场啊,或者让她找那个罗烈臭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