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都这样,江泊雪更别提了,他本来就是个听到吵闹,就会冷脸说“闭嘴”的人。
不过他这次只是坐在那里。
什么也没有说。
连情绪都没有表露。
下高铁已经临近中午,冬日的湖市日头很晒,是个晴天。
许珈毓在高铁站外叫了一辆车,直奔墓园。
汽车在马路上飞驰,湖市的街巷嘈杂热闹,路过东湖时,许珈毓难得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车内阒寂无声,深蓝湖水漾出波光,映在她沉静瞳孔上。
到了墓园后,她和江泊雪下车,
这处墓园不算偏僻,偶尔也能路过晨练的老人。
许珈毓有点怕冷,下巴收进围巾,她转头对江泊雪说:“你别进去了吧。
”
江泊雪站在陵园入口,垂眼应了声:“好。
”
他眼眸黑漆漆的,许珈毓要走时又听他补充:“我在这里等你。
”
“嗯。
”
许珈毓转身走了进去。
墓园很静,她三年没回来,这里的景象却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她爬上石阶,周围树木已经萧索凋零,露出光秃秃的山体,在冬日里,呈现出一种凄然的暗色。
许珈毓在一个墓碑前站定,沉默半晌,她说:“爸,我来看你了。
”
风寂然呼啸。
“三年没来看你,是我不好,我们老头不会怪我吧?”
墓碑前很干净,许珈毓在园口买了束花,此刻放下,细心用袖子又把碑壁擦拭一遍。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多么幼稚的问题,然而许珈毓擦着擦着,鼻尖一酸,视线模糊了。
她蓦地想起来她还在湖市时的日子。
那时候许如山还是湖大的教授,为人温和儒雅,在学术界赞誉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