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估错了天气,但也不至于那么离谱。
陈若渴僵在那堆像呕吐物一般的木耳羹边上,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考试号码牌。
他是一个人坐火车到北方来考试的,走到站台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穿错了衣服。
但是出门的时候,妈妈也甚至没有提醒他。
他就那么哈着气,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先到预订的宾馆安顿下来,练习考试内容,然后等待第二天的考试。
叫到他的号码的时候,陈若渴跟着同组的人一起出了等候室。
何家好回到等候室拿自己的包,然后发现不知道谁打翻过他的保温瓶。
那只暗红色的,像小暖水瓶一样的大家伙缩在角落里,身体上被人贴了一张纸条,上边写:不好意思,如果需要赔偿请联系....(手机号)何家好顺手撕掉了那张便利条。
倒不至于需要赔偿,只是他抱着空空荡荡的保温瓶出去的时候,候在校门口的刘美兰肯定要问:“你这就喝完了?”
何家好点头默认。
刘美兰嘟囔了句什么,把保温瓶拿了回来。
他们订了间离学校稍远的宾馆。
过来艺考的学生太多了,附近的宾馆全部满房。
刘美兰一边骂何家好没有早做打算,一边急乎乎得随便预订了一个房间。
她在出租车上又问了一遍:“何家好,你真是全喝完了?”
何家好看着窗外,想着,刘美兰甚至不问他考得怎么样。
外边街道上乌泱泱的考生,人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像按了0.5倍速播放。
何家好看到人群中间竟然有人在零下的天气只穿着件灰色卫衣出门。
灰色卫衣在人潮中翻起又落下,卫衣背面的小熊露出半颗头又躲回去。
刘美兰显然也看到了,嘀咕着:“这人疯了啊。
”
何家好撑在窗台上,安静地盯着小熊发呆。
陈若渴转过十字路口,才找到公车站。
他跟在人群后面等了许久,那辆不准时的车终于是摇摇晃晃地过来了。
他被人挤到后边,差点没坐上那班车。
总之是好不容易才又回到宾馆。
陈若渴去一楼的大厅吃了餐简单的晚饭,妈妈打电话过来,问他考得怎么样。
陈若渴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点着,说:“差不多。
”
妈妈也没再问什么。
陈若渴本来很想说,天气好冷,手脚都僵得几乎不会动。
他们让他演什么,他都像个出故障的机器人。
不是差不多,是很糟糕,十分糟糕。
陈若渴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