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尾随在后,到了厨房两人也不说话,贺朝很随意地坐在餐桌边,看沈林往蒸蛋器里放了一个鸡蛋。
“再放一个,我的。
”贺朝毫不客气地说。
沈林看了贺朝一眼,又放了一个进去。
两人再次沉默,看蒸蛋器滴滴答答的倒计时。
厨房里,两人一黑一白好似黑白无常,这样的想象让贺朝笑了。
沈林也不接茬,热上了水,冲杯豆浆喝。
“后悔了?”贺朝玩弄着蒸蛋器上面的红色计时针。
沈林扔了豆浆袋子,背靠水池,目光看在地面上,好像还没从宿醉中完全清醒,语气和意识一样飘忽,“你呢?真就这样放下了?”
贺朝站起身来,本来不大的厨房更显逼仄,高大的躯体压着沈林,像是不满沈林对他的怀疑,他说:“我决定的事情从不后悔。
”即使他不乐意,但做了就不会再说反悔的事情。
沈林没听到他想听的,但这句话也能接受,顾虑消失露出轻松的神态。
“开心了?豆浆能给我一杯了吗?”贺朝能闻到沈林身上的味道,和豆浆已经平淡温暖,看他红着耳朵又拿出一袋豆浆冲泡,用筷子搅拌。
“今天有什么安排?”
沈林一想到今天还要去练车,头大了。
昨天被骂得太惨,年近三十了,竟然还要遭受小他好几岁的教练当头呵斥,自尊心发作,让他想逃避。
“去练车。
”沈林把豆浆递给贺朝,逃避也只是想想。
贺朝端起豆浆,他已经很久没吃过早饭了,今天这餐过于简陋,但他觉得很好。
“我陪你去。
”贺朝说。
沈林见贺朝吹了两口气,吸溜溜喝着豆浆,忍不住道:“烫,慢点喝。
你今儿不上班儿吗?”
贺朝重新坐回去,滚烫的豆浆熨帖过食道,冻了一晚的身体暖和起来了。
“不上,调休。
”贺朝已经在等着吃鸡蛋了。
港口那边还在建设,他们值班轮休。
考试周结束,沈林就是闲人一个,等着过春节了。
他也端上碗去坐下,“我还是自己去吧,你去了也是干坐着,冷。
”
“我送你过去。
”贺朝等不及了,掀开了蒸蛋器,好似不怕烫,在桌面一滚,碾开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