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国民政府的建国军看了笑话事小,让东国人抓到什么话柄闹事来才是真的雪上加霜。
且港口这种调货上货的地方不会短了谢沛那边的人,照理来说,谢沛才算地头蛇。
就算陈一乘再怎么算计好了,要在今日如此草率地杀了谢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玉伶冷静下来后,像是得了安慰一般好受许多。
果然陈一乘在她身边的时候心境就是混乱的,总不得好。
玉伶见他们接语片刻,并未有什么交手冲突,谢沛那边人也不少,安了心。
不……就算过了今天,那明天后天呢?
玉伶的心又乱了起来。
只是回过来想着谢沛的伤势,那股浓烈到让她有些反胃的血腥气似乎仍然萦绕在鼻尖,让她直直盯看着雨中谢沛的身影,想着他身上刚换好的纱布现下要是再打湿了,一时半会儿换不了可怎么办。
可她今早在谢沛公寓的窗边发呆的时候,明明在想的是他能去死就好了。
又见陈一乘向他的一个兵招了手,那人给他递了一把撑开的伞。
然后他回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玉伶忙缩回自己的身体,好好坐在了后座上。
指尖不知缘故地在发抖,手心也是凉的,这车厢里没了陈一乘好似冷如冰窟,怎么都暖不起来。
垂首干坐几时,车门被再次打开。
听得陈一乘道:
“下来罢。
”
玉伶猫着身子下了车,钻入他的伞底。
她一直没有抬头,在数地面上那些的小水洼。
直到她见到了一双熟悉的皮鞋。
他只身一人走了过来,那双鞋是她今早看他换上的。
玉伶的视线顺着往上移,一眼便对上了谢沛的目光,见到了他鬓边顺着他的刚毅轮廓往下滑落的雨水,像是她绝对不可能看见的眼泪。
他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欲言又止的表情更像是在忧心,但这种只看着她的灼灼目光似是有着连雨都隔不断也浇不灭的盛烈,像他也不像他。
也许谢沛真的信了她昨晚在床上堆给他的那些情话罢?
她以为他不会信的。
毕竟他经常说她在耍一些无用又做作的把戏,他早就看穿了,骗不过他去的。
“囡囡,跟我回去。
”
谢沛终究还是先开了口,大雨中的他对她仿佛没有那么强势了,是平时哄着她的口吻。
大抵他并没有自信到玉伶一定会像之前那个在渠县的雨天一样,离了陈一乘的她会哭着撞进他的怀里,只给他看她的万般委屈。
陈一乘侧前一步,在玉伶还未回答的时候便挡住了她的半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