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姣愣了愣,然后说了声“哦”。
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他垂下头,手指浸入脚边冰冷的溪水中,山上隐约传来长辈的吆喝声,像是在通知怀擎他们,可以开始点燃鞭炮了。
怀姣仍蹲在原地,小溪的远处尽头,朦胧晨雾中,一些莹莹光点,脱隐若现。
“萤火虫……”
“嗯,怎么了?”沈承遇随着他看过去,嘴上道:“山上有萤火虫很正常吧?”
“对,我见过好多的,以前爷爷会用药罐子帮我抓萤火虫,他背着我,走在山上的野坟边,伸手能抓好多好多,装在透明的罐子里,上面扎孔眼,就可以养好久……”
“但是这个时候怎么会有……”
沈承遇挠了下脑袋,小心说:“也许是爷爷变的?”
怀姣笑出来,“你在说什么啊,比人死后变成天上的星星还土……”
“真的好土。
”
怀姣说不出话了,他表情奇怪,好像想哭。
但是眼泪被硬憋回喉咙里,又被泡涨的海绵堵住。
只能低着头,一直重复说:“好土,土死了……”
“你能憋到现在才哭也是挺厉害的。
”
沈承遇叹了口气,似乎也想蹲下身,看一看怀姣。
却在下一秒,听见面前人蹲在地上,颤声说:
“没有人喜欢我了。
”
震耳的鞭炮声,在这一刻,自山下炸响,昏暗的天空都在噼啪中轰然被照亮――
山的这一边,却好似出现了真空,让怀姣再也听不到周围任何的声音。
他陷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个古怪的小孩,情绪和语言,一直一直,颠倒反复。
“没有人会再喜欢我。
”
沈承遇脸色一变,着急反驳说:“怎么会没有人喜欢你?”
“你的爷爷,你的二叔叔三叔叔四叔叔,你的堂弟,怀擎怀州,还有……那些给你送礼物的人。
”
“很多人喜欢你,每一个都喜欢,不同性格不同相貌的人,换一百张脸,每一个都会爱你。
”
沈承遇在这一刻,甚至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急切推搡着他的肩膀,促使他说――
“他可能脾气不好,个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