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四年多了,已经习惯了在西子翼身边生活的日子。
由被他捡着到现在,一直都是亲密无间的生活着。
公子高兴的时候陪他玩耍,不高兴的时候被他拉拉小辫子,闯祸的时候求他帮帮忙摆平……西府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知道被捡来的失忆的入画小丫头是西二公子的宠丫头。
等公子离府后,在西府这种地方,自己的生活肯定不会那么好过吧。
很快,离别的日子到了。
西府二公子十二岁生辰这一天,三夫人整天眼睛都是红红的,眼光追着二公子跑。
西子翼对于离开富贵奢华的西府从此跑上颠沛流离的江湖生涯倒像是无所谓一样,一点悲伤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入画还细心的发现,二公子的眼睛里闪耀着一种从没见过的光芒,似乎对于这一天期盼已久,如今真的来了,掩饰不住地兴奋吧。
今天连西老爷也回府了。
西府去年在西楼摆家宴的时候入画才清楚地看见西老爷。
西玉山长相俊逸,留着长及胸口的胡须,入画觉得他的胡须比文管家更要来的飘逸潇洒,大概主人就是不一样吧。
这样一个人却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乍看之下,其举手投足间让人觉得温文尔雅,但是眼神深邃幽远,时有精光射出,令人不敢小瞧。
按照约定,入画在枫树下静静地等着西二公子。
此时夜凉如水,秋风微送。
旁边的西楼灯光耀眼,大概告别仪式还未结束。
满月洒着清辉,冷冷地的罩着入画,抬头痴痴看着月亮,心情很复杂,好像自己很重要的人要离自己远去一样,心思回到现代去了。
她想起了离婚后的妈妈离开自己去国外的前一晚,明明满心眷恋、满腔恨意,但在泪眼汪汪的母亲面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条身影飞掠过,稳稳的停在入画身边,转头一看正是西子翼。
西二公子凝眸看着丫头,轻声问道:“画丫头,你又在发什么呆了?
丫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公子告别完了吗?”
西子翼眉头微微一皱,说:“是的,娘拉着我不放,不然早过来了。
”
入画把拽在手上很久的东西递给了西子翼,说:“这是你的生辰贺礼,奴婢这次没有忘了”!西子翼满脸喜意的看着手上的荷包,黄绸做底,绣了两朵紫魏花,虽然绣工并不是太理想,但显然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丫头看他不出声,有些恼怒,说:“你知道我的手艺不是很精,公子若嫌不好的话,给回我就是了。
”
西子翼闻言,马上把荷包放进衣兜,笑着说:“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我收下就是了。
”丫头本来绽开的笑颜又隐回去了。
西二公子看她这样,开心地笑起来,伸手拉住她的小手说:“我和你开玩笑的,别恼了。
”拉着的小手晃了晃,又说:“我此次离家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要是我不在的时候有谁欺负你,你好生记着,我回来定不饶他们。
”顿了顿又说:“记住,不准忘了我,否则本公子回来有你好看的,明白了吗?”
丫头嘴角一直带笑,就是不说话,听到这里,只是点点头。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希望能脱离这只魔爪吗,现在愿望达成了,你怎么好似在难过呢?”是啊,我真的是在难过,真的是在难过了……
不远处一个清亮的声音低喊:翼儿,该走了。
西子翼松开手,又轻轻扯了一下丫头的辫子,说:“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说完朝声音处跃去。
好像清醒过来,丫头大声朝他说了句:“公子保重!”
看着渐渐隐没在冷月清辉下的身影,丫头满抑的泪水,决堤似的涌了出来。
西府二少爷离府了,这一走最少五年,这是西老爷和公子师傅的约定。
这样一来,公子随身的丫环和小厮自然要或遣或被另分配。
巧云因为年纪不小,被指婚府内的护府家丁。
而入画年方十岁,被派去打扫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