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你这丫头又偷懒了”,绿莺气呼呼的声音响起来:“叫你打扫一下屋子,你就随便糊弄一下,看这些灰尘”沾了灰蒙蒙的手举了起来,示威般的朝她晃了晃,又接着说:“别当真自己是大小姐了,要不是公子收留了你你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讨饭呢”。
郁闷,这不是因为我不够高所以架子上面那一层我擦不到吗,虽然三夫人不在沁碧园,也轮不到你作大,要发雌威也别这么显眼啊!入画懒洋洋地抬头看了她一下,闷声不响。
“受人之恩就要用心回报,看你这小贱婢是怎样做的,整天想着偷懒,指给你做的事一次都没好好做过。
别以为二公子喜欢你就自以为是宝,公子现在还小,不晓得好坏之分,等公子长大了你还不是贱婢一个,真的想飞上树头攀高枝了……”越说越不象话啦,本来绿莺长得还算可人的,现在看起来,她的颧骨有些偏高,下巴也太过尖瘦,没福气之相。
“……”本来想把她的话当吹风,偏偏又有个人一起吹起风来了。
“绿莺姐,你又骂她了,歇口气吧,这丫头笨着呢。
”小琪在一边嘲笑的望着入画。
“又笨又懒又爱出风头,我都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三夫人偏偏就指给我来教导她。
”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笨什么笨啊,现代可没什么针黹女工之类的要人学。
入画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像她心气那么高的人,长期看别人脸色做人,积压了很多抑郁在里面吧。
这黑暗社会的丫头啊,生活什么时候有过自己尊严在里面,现在是找另外一种方法发泻吧。
偏偏那位叫小琪的嘴巴不肯闲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丫头让人看起来就不舒服,看她年纪小小的,老是一付阴沉的样子,有时候让人觉着害怕呢!哦,这可是巧云姐姐说的。
”
西府的人就是厉害,当面说人的不是还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入画不由一阵恶寒。
“是啊”,绿莺也不落后:“说不定我们都被她骗了,或许这贱婢可聪明着呢,老是想着怎么讨好主子,怎么攀上高枝……”
捂着耳朵,不听了不听了,好歹我也是个五六岁的弱童,拿这种话来刺人也太不厚道了,这些人太可怕了,以前跟彩儿一起的时候还觉得这里挺很美好呢。
心里有些刺痛,用力捂住耳朵跑了出去。
“你去哪里?给我回来!”
不愿再听绿莺的声音,小丫头跑得远远的。
我真的是很阴沉吗?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想的事情可比同龄人多太多了,为什么这些人看我就像看眼中钉,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入画闭着眼睛苦苦思索。
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因为我的行动跟身份不符合?我干不了的事别人叫我干我从来不会推辞,这是我的错吗,有时候没想到自己还是幼童而已。
这就是她们老是说我爱出风头的原因吗?
唉呀,想不通想不通,头又痛起来了。
看来这个五六岁的脑袋根本承受不起那么深入考虑问题的时刻。
难道我真的只能是从幼童开始重新做人吗!
入画忽然坐起,趴在溪边,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水中的倒影来:扑闪扑闪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满脸稚气的小脸蛋。
忍不住朝水中的小人儿笑了一下,一个浅浅的笑靥在脸颊浮现,心中不由一宽,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这根本就是一张无忧无虑的脸蛋啊,我一直在辜负它,为甚么还要让自己想那么多呢,你还真以为你现在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尚菲啊,抱歉,你不是了,你现在是入画,西府二公子的丫头。
水中的人儿眼睛更亮了,带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光芒在打量自己,似乎在问,你找到你自己了吗?我想我应该怎么做了,有人的时候是入画,没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