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个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说咱们人这一天天的,都在忙什么呢?”
沈卿雪想了一会,问:“你知道庄子吗?”
“庄子?是太上老君,不,是南华仙人吧。
”
“庄子不是仙人,他是一千多年前战国的人。
”沈卿雪解释道,“他讲我们世上的人都很蠢,不过住在个蜗牛角上还天天打架,人是很小,就连那些大官、王侯将相、甚至皇上又算得了什么?但对于咱们来说,一天一天过日子,这就够了,万物皆有灵,连路边的野草都能生长,它又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就为了自己。
”阿方最后说,“谢谢你,阿贝。
”
船停在南昌府码头上,刚下船,沈卿雪觉得肚子疼,趴在店里,忍不住揉肚子。
附近客店都住满了,苗人水手们带着行李到处找客店住,阿方则留在码头小饭店里照顾她,船来来往往,大得晃人眼睛,沈卿雪捂着肚子,又是后悔出来,想回永保了。
到了住宿的客店后,阿方请了大夫来看,说沈卿雪体质偏寒没养好,出来肠胃受寒坏了,得多静养几日。
偏偏这客店墙壁只一层薄板,旁边房间的声音总传到这边来,行船送货的,免不得照例有娼妓歌女们来拉客揽声音,莺莺燕燕的声音,娇喘呻吟,混在绵绵不断的弦歌中,让沈卿雪的肚子更疼了,像钝刀在腹中一抽一抽地,把她内脏都快磨平了。
隔壁,阿方敲墙壁问她是不是还不舒服,她强撑着说没事,晚上,被这疼弄得麻木,晕乎乎地疼了过去。
休息了两日,到第三日才见了吉木。
吉木一进来,在桌上排出一千两银票,把一群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吉木说:“沈姑娘不愧是奉御的绣娘,贺寿图真绣得太好了,可谓是精品中的绝色。
咱们见了都惊讶极了,原来土人也做得出如此绣画,难怪得了皇上喜爱。
”
他又说了一大堆夸奖的话,说她绣得好看,旁人都喜欢,说了半天,没提那一千两银子是做什么的。
沈卿雪不收没由来的钱,开口问他:“其他人怎么没来呢?你不是说介绍人给我认识吗?还有,这一千两是什么钱?”
“下一单订金。
”吉木笑道,“其他人还在忙生意,今日来不了,要是想见,你得再等几天。
”
等他走后,苗人们商量着要不要等下去,沈卿雪心里是想回去了,可手里握着那一千两银票,舍不得这赚钱的门路,对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