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什么猛地掀开帘子,一柄雪白的剑刃正指着自己的脖子。
马车与马匹同速,身边风景变幻,一扇漆黑的影子被风吹进来,带着血腥的风。
楚惟抬起头,对上一双在相南寺绝没看到过的冰冷的眼睛。
“下、来。
”
“啊!”一声惨叫,赶车太监被长槊挑翻下马,滚了几转。
马匹感知到了什么,狂奔一气后停下来,楚惟骨碌碌从车马上爬出来,龙袍沾满灰尘,狼狈不堪。
林中莽莽,楚惟回头一望,全是黑压压的控鹤军,再无半分铁骑马军。
楚惟神思恍惚:“谢无炽,朕待你不薄,朕待你不薄啊……是朕把你从相南寺带出来,安排你去新政,继任大统之后,再让你到北军练兵。
你当时如何答应了朕,练得强兵,抵御外侮,保卫大景江山!”
秋风狂盛,发缕中带着腥风。
谢无炽瞳孔漆黑,道:“你待我不薄,可惜我,无情无义。
”
楚惟大怒:“难道你不是为了大义,为了天下苍生而篡位的吗!难道不是朕夺你功劳,听信谗言佞语,引入狼兵,你才起兵的吗!”
不远处,伫立着控鹤军的铁骑。
狼兵入关之乱,天下土崩瓦解,谢无炽兴兵逃逆,平盘狼兵,杀气腾腾叩关入东都,占尽天下美名。
在天下人眼中,谢无炽乃是迫于无奈,被逼得忍无可忍,方才剑指朝廷。
漫天枯黄衰草,断崖之上,可见东都连天宫阙和房屋万间,其中寺塔佛檐,朱门绣户,锦绣公卿,宛如一场盛大的罗刹海市,繁华红尘大梦。
谢无炽垂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
”
楚惟脑海中,只有相南寺藏经阁内澹泊出尘的俗家僧人:“你,你说什么?不,不是?”
谢无炽微微笑了一笑:“我起兵,只为九五至尊之位。
旦为朝云,暮为行雨。
生杀予夺,从心所欲。
普天之下莫不姓谢,无人不跪服崇拜于我,服从我的威严,仅此而已。
”
秋风狂盛,楚惟浑身血液抽干,犹如跌落极寒冰窖:“你!你……为何……你……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