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便像是生了气的猫儿,誓要从猎物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季桓没躲。
他感受着尖锐的刺痛,抬起右手抚摸她汗津津的脊背。
一下又一下,不带旖旎意味。
姜晏咬破了季桓的下巴。
她松口时,唇瓣沾着嫣红的血。
季桓没吭声,又去解姜晏手腕上的布条。
刚解开,姜晏一耳光就甩了过来,打得他脸庞微偏。
其实也没有多疼。
姜晏咬这一口,已经耗尽了剩余的力气。
她的双手被捆了近半个时辰,打在季桓脸上,也就是挠痒痒的程度。
但季桓整个人都失了温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仿佛姜晏的一巴掌,打碎了他的面具,也碾碎了所有隐晦不可知的念想。
“季桓!”
姜晏气得继续锤他,“你干嘛捆我的手,堵我的嘴?烦死了,知不知道我刚才多憋闷?哪有不让人说话的,你当我是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季桓眸子颤了颤,握住她的手腕:“不是,没有轻贱的意思。
”也不对,该解释的不是这个,“……抱歉。
”
姜晏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季桓这个模样。
他总是笑着的,看似不羁,实则给自己蒙了一层不可见的屏障。
谁也无法触碰真实的内里。
姜晏看了一会儿,觉得很稀奇。
“算了。
”
她挣脱束缚,抬手扒拉他的嘴角,“季哥哥,笑一笑,你刚和五娘行了敦伦之礼呢。
”
季桓便随着她的动作弯了弯唇。
这只是个习惯性反应。
他看着她,目光深深。
良久,眼底浮起柔柔的光。
好似春风吹皱湖水,雨露落入深潭。
“好。
”
他说,“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
季桓帮姜晏擦了身子,伺候她穿好衣裳,将破碎的亵衣埋进土里。
他自己只有件破烂的外袍,权当披风挂在身上。
因为姜晏没有鞋,所以由他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姜晏折腾得累了,很快搂着季桓的脖子睡过去。
软软的碎发挠着他的耳鬓,挠得他心口又开始痒。
明明只是个小姑娘。
自己看大的姑娘。
远途出行一趟,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