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伤痛和鲜血都换不来的注视,竟用远离做到了。
我弯起嘴角想笑,眼泪却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这场荒唐的囚禁,终于以我的惨败收场。
那一天晚上,我和阿姐相距不过数十步,我却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和她隔得最远的一次。
她静静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我站在虚掩的门外静静地看着她。
数十步的距离,一道虚掩的门。
可是,我走不过。
这一段距离,横着一个季尘,横着两次赌,横着一次逼宫,一次囚禁。
当时的我愚蠢的以为时光能够扫平一切。
我想没关系,我可以再等,五年也好十年也好,阿姐迟早会忘了一切,我等得起。
可我竟从来没有想过,阿姐等不等得起。
尘国五十一年的冬,阿姐病倒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终于醒悟了妄言说的回天乏术。
尘国五十二年的春,阿姐的病越来越严重,她没能撑过那一个春天,在尽春时节走了。
阿姐离开的那天,天色沉得像是要山河色变。
我跪在她的床前痛哭不止,我知道我不该用眼泪送她,可是心口绞痛到一张嘴就全是泪水。
我死死的咬住嘴唇,拼命想抑制哭声,突然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阿姐!你说,我在,我听着!”我急忙握住阿姐的手凑了上去,听见她艰难的呢喃着:
“阿弟……你……别哭……阿姐……带你去……摘……青梅……”
眼泪顿时决堤,我像个孩子一样抱着阿姐嚎啕大哭。
她再没有了任何生息,身体在我的怀里渐渐冰冷。
她永远的,永远的,离开我了。
我再也不能见到她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叫一声阿姐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最后的时候告诉我,你原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