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刚刚咬牙说出的那段话。
“皇子年幼,行事鲁莽,不足以担当大任,往后朝政之事,仍由本宫与皇子共理,登基之事,日后再议。
”
就是这样一段话,让阿弟当场掀了桌,砸了一切能砸的东西,然后拂袖离去。
季尘走了进来,踏过碎片,在下方一干净之处向我行礼。
我问他:“你说的都是真的?”他走了上来,掏出一封信函递给我,“昨日紧急截到的信函,敌国已派出多细作潜入皇宫,只等皇子登基时,里应外和,杀皇子,乱军心,攻边城。
”
我打开信函,信上所写与季尘所说,分毫不差。
阿弟想登基掌权坐拥天下,而我只想保他性命。
所以即使代价是我和他的情分,也――不得不如此。
我斜靠在龙椅上,季尘看出了我的沉默,伸手拍着我的背,似作安抚。
曾经的记忆适不逢时的跳了出来。
阿弟刚出生时,父皇抱我在膝前,对着憨憨入眠的婴儿道:“莫儿,这是你阿弟。
”“莫儿,以后,要好好爱离儿啊。
”笑声越渐越远,似乎又听到了阿弟用稚嫩的声音唤我:“阿姐,阿姐……”
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长姐!”
扭头,望向殿下的阿弟,不动声色的推开季尘。
“阿弟……”
“长姐。
”阿弟冷冷的笑着,“这个皇位,我总会再夺回来,长姐,我会让你后悔。
”
他再次拂袖离去,望着那个渐渐消失的白色身影,我不自觉的向前走去,却一步踩空,从那个无比尊贵的位置上摔了下来,一直滚到了碎片上。
鲜血涌出,疼痛让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看到季尘慌忙的扶起我,看到大批的宫女侍卫跑了进来,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我最想看到的人。
我想有一天,阿弟也会从那个位置上把我推下来,让我摔得万劫不复。
尘国四十四年冬天,阿弟十九岁,我病卧在寝宫已三年,自那次受伤以来,身子大不如前,朝政也慢慢交由阿弟。
我知道阿弟在朝中已大肆培养势力,我在心中苦笑,这个天下,这个皇位,我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夺。
阿弟,你若要,我大可给你。
季尘培养的军队规模已经足够庞大,只等阿弟生日敌国再次来袭时,一举歼灭敌军,到时候,阿弟就可高枕无忧的登上皇位。
只是我未曾想过,阿弟会那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