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得到消息赶去将军府时,只来得及看到痛哭的季言家眷和一具冰冷的尸体。
面对他们怨恨的眼神,我无言以对。
当我回到宫中,我第一次打了阿弟。
“你怎么这么糊涂?!”
“阿姐大可放心,兵符在我们手里,他们造不起反。
”阿弟神色淡然,不顾脸上的红印,默不作声的捡起被我扔碎在地上的茶杯。
“你还不知错!你不分青红皂白赐死两朝元老,你让世人心如何能平?”
“他以谋逆罪而死,如何不能平?”
“糊涂,京都被攻破时我们二人性命是他所救,尘国领土也是他带兵收复,你单以一件琅琊袍就将他赐死,不就摆明了我们两人是忘恩负义之徒吗?!”
“我宁愿背上忘恩负义之名!”阿弟语气冷冽,然后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着碎片的右手。
“也不愿再回到长安。
”
阿弟右手骤然握紧,鲜血顿时涌出,我慌了所有心神。
一句“长安”,让我再没有了去怪他的理由。
季言出殡那天,下起了雨。
出殡队伍从将军府至城外,途经永安街。
沿途的百姓站立在家门口,无言地恭送着这位战功显赫的大将军。
我伫立在城墙上,看着季言的灵柩慢慢走远。
季言戎马一生,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家中,还是用常年杀敌的剑,大概死了也不瞑目吧。
我呆呆的发着愣,直到一个身影慢慢走到我身边,我才回过神,侧过头看着他。
是一个俊雅的少年,身着白色丧服。
我认得他,他叫季尘,是季言长子,只比我大了一岁。
旧任守将一职,现在已继任为将军。
我转过头,继续看着城墙下。
“公主不该来这”。
很清冽的声音,像是空谷幽山里水的清透声。
“我就远远的看着,不会惊了季将军的亡魂。
他沉默了,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雨滴滴答答的下着。
“那件琅琊袍。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是皇后留下的。
”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