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跪,四拜。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季叔,母后为什么没有跟上来?!母后是不是……”
“……季叔在。
”
五跪,五拜。
“……归来兮,不可以托些。
”
“季叔,你要活着回来,不能连你也离开我们。
”
“……不要害怕,季叔不会让你们有事。
”
六跪,六拜。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从今往后,季叔就再也不能为你保驾护航了。
”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归来兮,不可久淫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旋入雷渊,??散而不可止些。
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些。
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
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
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
灵柩终于出了城门,慢慢的再也看不到了。
“为什么不唱了?”简影突然道。
“他的妻子儿女都在送魂,我又何必招魂。
”目光顺着送殡路一眼眼扫过,所至之处,已连身着素服的送殡人都看不到了。
“那殿下又为何要唱招魂?”
“忘了。
”
直直的看着城墙上那抹身影伏地而跪,眼睛忽觉一阵酸痛,我转身道:“回宫吧。
”
尘离(六)
在目送季言出城的那一刻,我大概真的有些累了。
那种心里的疲惫感刹那间而生,刹那间而灭。
大概是身体里的那个小离在临死前的最后一次挣扎,从此以后,小离两个字就要从生命里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