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拦她,却在她走出两步时蓦然从背后拥上了她。
她感受着身后的温热微微震颤着,那颗稳健有力跳动的心节奏变得比以往更快。
他的脸颊贴在她的颈间,有些凉。
“我像做了一场梦,永嘉。
”他说。
刚刚的温存,刚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其实我也像在做梦。
”她喃喃道。
差一些生死相别之后,她再次见到他,慌乱难抑。
她从前那么喜欢他,后来又那么恨他,最后发现自己的恨是错的。
再次相见,她既喜又怨,种种心绪交叠之下,她顾不上太多东西。
不想去分辨大是大非,不想去纠结那样血淋淋的事实。
见到他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他。
想将自己化作一泓春水,而他是游弋在湖水中的鱼。
又想将自己化作生机蓬勃的藤蔓,紧紧缠绕在他这棵树上。
交融、痴缠,在紧密相接里诉说积压许久的思念、爱恨。
然而世界终究安静下来。
她终究要面对那些事情。
“我等你。
”他又说。
-
她跪在帝陵父皇和母后的牌位前,长桌上香炉里燃着的青烟袅袅,将上面供奉着的刻金牌位笼在缭绕云雾里。
永玄皇帝和端淑皇后长长一串的谥号在烟云里变得模糊。
看起来是离她那样远。
“殿下跪了有小半个时辰了,起来歇歇吧。
”
她惊讶地转过头,看见躬身侍立在一旁的吕公公。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慈眉善目地笑看着她。
他是父皇身边的掌事太监,掌事太监不沾权,只照料皇帝的起居饮食各种俗务,是皇帝身边最贴心的人。
永嘉被吕公公搀扶着起来,她仍惊讶着:“吕公公,您不是告老还了乡吗?”
吕公公笑着点着头:“皇上待奴婢好,让奴婢好好地返乡养老去。
奴婢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家远,在京城待惯了,不愿意折腾。
奴婢日日想着先帝爷呢,离了先帝爷,奴婢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就自请来陪着先帝爷了。
”
永嘉又惊又喜道:“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呢!也没见着您呀!”
吕公公道:“从前侍奉先帝爷的都走啦!奴婢留下了,他们也得留下,所以奴婢就没往外面说,一个人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