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沈叶将他睁着的眼睛合上。
与此同时，顾南衍又一次陷入下风，方寸之间，夏远已经在他身上划出了好几道伤痕。
顾南衍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能使出全力撑住，希望再拖延一点时间。
刀光剑影间，那柄沾了血的剑再一次朝他刺过来。
这一次……长剑没入了沈叶的身体。
顾南衍呆住了，握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打斗的时候已经尽力拉远了和沈叶的距离。
他想，即便他死了，赶来的援军也能有机会救下沈叶。
沈叶只要活着，就一定能找到机会离开。
可为什么沈叶会过来？
顾南衍抱着沈叶，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你疼不疼？你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
沈叶只觉得身体麻麻的，没有力气，长剑刺穿身体好像也没有那么疼，她还想伸手替顾南衍擦眼泪：“原来，我这个身体还是会点武功的，只是没到绝境发挥不出来。
”
她听到外面传来救驾的声音，笑了笑：“你看……我拖到援军来了，我还是很厉害的，对吧？”
夏远想要再刺顾南衍，可外头的援军已到，他的长剑被飞来的利箭打飞，他不得不对付那些援军。
“沈叶，你别说话，我马上……我马上带你去看太医。
”顾南衍抱起沈叶，在冲天的火光中奋力飞奔。
沈叶很想睡觉，她觉得很累，可耳边呼啸着的风声仿佛在提醒她还有话没说完。
每一次都只差那么一点点，这一次千万不能再差一点点了。
沈叶轻叹，声音混着风声传入顾南衍的耳朵里。
“顾南衍，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
沈叶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个“喜欢你”，只知道她每说一句，顾南衍就会回她一句“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沈叶，我也喜欢你。
”
迷迷糊糊之间，沈叶仿佛又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这道声音她很熟悉，是最开始的那个声音！
这一次，她终于知道当时一闪而过的话是什么了。
“你死了，便可以回去了。
”
可沈叶不想回去……
她不想回去！她想要留在这里！
06
“我不走！”沈叶大喊。
身体的剧烈疼痛朝她袭来，好像不比长剑刺入身体时的程度小。
沈叶猛地惊醒。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头顶是白炽灯，身边是来来往往的“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