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在那么逼仄的屋子里都能睡着,可见还是只配住在那儿。
瞧见她心情好,嬷嬷也就宽了心,多言几句:“姑娘您现在是世子妃了,一言一行都要有世子妃的架势。
还有半刻钟就要去给赵氏主母奉茶,您还是要上些脂粉遮一遮。
这也太憔悴了,天可怜见。
”
徐瑶夜每日必喝三副安胎药,但身体骨太弱,偶尔起身还是会有些许坠红。
也不知这孩子保不保得住。
但不管能不能保住,总要撑过这一个月。
想到这一个月如此难熬,徐瑶夜脸色更不好。
喝掉今晨的第一碗药,任凭嬷嬷给她梳起妇人的发髻,还没来得及将其他东西收拾掉。
那边门口的下人便依次垂手:“世子。
”
裴长意换了一套青竹长衫,腰间系着环棕玉佩腰带,说不出地风流写意。
但他那双瞧不出情绪的远山眉眼,却落在徐瑶夜梳妆台边,一个空置的药碗上。
徐瑶夜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第6章裴长意从后面
裴长意此人,许是在外流浪久了,身上除了本该有的贵公子气质外,更多的是生人勿近。
尤其是他不笑垂眸不言的时候,那股气质就更让人无法直视。
徐瑶夜整个后背都在发凉,甚至几乎快要将所有死法都思索了一边,是这件事被捅破,自己狼狈回到御史府然后因为蒙羞被父亲勒令自尽,还是说侯府为了颜面要藏了这件事,将她关到院子里溢死,对外谎称突发疾病而亡。
总之,徐瑶夜觉得,自己可能死定了。
以裴长意在典狱司的敏锐直觉,只要但凡开口审问她这是什么药,恐怕她哆哆嗦嗦就招了。
见徐瑶夜坐在镜子前,整个身体都有些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纤弱背部从背后瞧着,倒是与昨夜瑟瑟发抖的模样十分相似。
裴长意难免思绪被扯走,再拉回。
耳边软语滴滴,嘤嘤喊着不要,瘦弱的香肩一抖一抖得,确实让人动容。
她竟这么怕自己?
想到这儿,裴长意挪开目光,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缓:“母亲快起了,我来同你一道去。
”
他没去问那碗不知名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