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伤或病,或老或少,或惊恐或不忿,屈居于武力恫吓之下,叩拜来降,老老实实行起了臣子对君主的大礼。
仪官再唱:
“向,大齐皇帝,进献符节宝印”
秦妙观微斜身,靠上御椅,唐笙会意朝方箬和十八使眼色,步伐齐整地走下高台。
一文两武,一蓝两绯,恣意飞扬的袍服成了鲜明的旗帜,穿过由两翼禁军劈开的长道,行在氍毹中央。
唐笙修长的脖颈隐与朝袍交领间,高挑的背影挺拔如松,她微扬着下颌,垂着视线瞧着眼前的道路与远处跪着的人,阔步向前。
恍然间,秦妙观的视线与记忆里的交叠了。
那立在中庭梗着脖颈洒扫的宫娥,等候书案便脑袋总低不下去的医女,立在朝堂班列间总是差点同她平视的文官……
她想起了席上唐笙的话:
“我本不属于这里,所以总显得笨笨的,想要不引起什么注意,但总是被人抓到……”
或许一开始她注意到唐笙的特殊时就该明白了。
秦妙观凝望着那道绯红的背影,心尖柔软且酸涩,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挡住跪着的丹帐大可汗才收束视线。
涕泗横流的大可汗捧着可汗令箭与宝印,长子托着符节,头垂得极低,压抑着哭声,浑身颤抖。
唐笙从不同情这些个“王侯将相”,她单手接过包裹严密的丹帐宝印,确认无误后才将这分量不轻的金疙瘩捧在掌心。
方箬接过信令,抚着上边的文字,余光里方维宁已横起了符节放在手中掂量。
三人微颔首,携着这些象征着至高权柄的物件登上城楼。
她们背身的那一刻,衣袖与袍摆扫过他们,丹帐大小官员与王室宗亲哭成一片,大可汗垂地痛哭,攥着泥雪哭得浑身颤抖,久久不能起身。
秦妙观仰首看向秦之娍,轻唤:“姑母。
”
秦之娍回神,顺着秦妙观的视线看到了微微躬身的三位女官。
“您是丹帐的主宰,这些”秦妙观的视线掠过那些物件,郑重道,“归您。
”
秦之娍没想到她会这么利落的将权柄交接到她手上,这是对这些轻蔑她多年的丹帐人一记重击,打得他们几乎能屈辱而死。
“我若是他们,此刻便已自尽了。
”秦妙观轻笑了声,“如今看来,还是能忍的。
”
笑了笑,她正色:“姑母,这是您应得的。
”
余下的藩属国近似于求饶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