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起来,落得他满身都是。
果不其然,身后响起了那个年轻人放肆的大笑。
“你这……”他瞪着眼睛,咒骂的话险些脱口而出,但他还是把它们咽回去了(因为他是很有教养的),回过头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前走。
亚瑟马上追上了他,拍了拍他肩上的雪。
这多少有些献殷勤的意味。
不光莱涅,连他本人都意识到了。
“这样不是很有趣吗?”他笑嘻嘻地搓搓手,解释说,“这可以理解为试探你有多灵敏。
”
莱涅停下脚步看看他,“亚瑟?卡尔洛夫先生,”他哭笑不得地说,“这是很卑鄙的行为。
假如你真想知道,不妨直接跟我决斗一场比较快。
”他说这话口吻却很严肃。
这更加令亚瑟忍俊不禁:“哦,我敢打赌你赢不过我。
”
他们靠得很近,亚瑟认真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头发和睫毛上凝结的发亮的冰晶。
他伸出手指触摸它们,感觉着它们在温暖中融化。
莱涅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回应,也不打算闪躲。
“维尔纳,你为什么这么好看。
”他叹了口气,突然不着边际地来了一句。
莱涅并不是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到这样的赞美,但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窘迫,甚至清楚地感觉到胸膛里怦然的撞击声。
“不好,”他含含糊糊地接道,“没有什么好处。
”
这时一颗流星划过了夜空,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仰望它在深蓝穹幕上留下的发亮的轨迹。
在缀满白雪、散发清香的枞树间,有无数闪闪发亮的星星,好像它们落在了枝头似的。
在雪后的冬夜里,这的确是一幅美妙的图画。
也许这个时刻,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分享着这场光辉的盛宴,这光辉照亮了黑夜,并且一直照耀到他们的心里面去。
它太美了,美到他们只能从心里发出一阵叹息。
“你说还有谁正在望着天空,就像我们这样?”
“我想有的,”亚瑟肯定地说,“就算没有人望着天上,天上也会有人在望着我们。
”
“可惜有人并不知道,因为他们从不这么做。
”
他们都不说话了,两个人和星空之间都彼此沉默而温和地凝望着。
永恒――满天的星辰实在是很容易令人联想起这个词的。
莱涅忽然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个修士在森林里迷了路,就停下来倾听鸟的歌唱;结果当他回到修道院时,世上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
也许当他们凝望树梢的星星时,也已经忘却了世界。
亚瑟会喜欢这个故事吗?
“维尔纳,”但是亚瑟突然兴奋地开口,“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它?星星吗?”莱涅笑了笑,今天他说了太多莫名其妙的话,一点也不像他自己。
但是他不在乎多说一些。
“这倒是个好主意。
”亚瑟双手一拍,从腰间抽出了短剑――这在当时的学生中间是很普遍的随身物品,但并不是谁都能够使用自如。
“维尔纳,快来帮我。
”
汉德尔在内院里走来走去,不停跺着脚以获得一点温暖。
礼拜堂的大门还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