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摆放起来,炭盆里烤着几颗浑圆的金黄色橘子,外面的风夹杂着雪粒子扑进半开的窗。
他们离开京城已有三年之久。
定远侯的位置,裴长意几乎是直接传给了自家唯一的崽子。
然后就马不停蹄,迫不及待的带着徐望月,离开了京城的是非之地。
皇上人到暮年,却还是清明无比的,不用担心他对忠臣下手。
可是裴长意缺撂挑子,不想干了。
干了一辈子的苦力,最后的人生三四十年,他只想为自己好好活。
就像当年答应徐望月的一样,找一个山高水远的地方,过两个人的平静岁月。
他们又回到了江淮老家。
人到暮年才明白,何为落叶归根。
这便是落叶归根。
江淮当初的老人早已死的死散的散,喊他老侯爷的人也寥寥无几。
裴长意乐得清闲。
整日里带着徐望月在山上打猎,老夫老妻开开心心比什么都重要。
“后山兔子肥了。
”今夜风雪突起,裴长意突然往她怀里塞了个铜手炉。
徐望月会意地起身系斗篷,顺手把剥好的栗子仁一点一点慢慢的,塞进他箭囊夹层。
山道堆积的雪有一个人膝盖这么厚踩上去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深山里,徐望月突然拽住裴长意衣袖。
前方树叶忽然抖动,漫天的白雪速速而落,然后就看见一只灰兔支棱着耳朵四处张望,。
徐望月几乎是同时和裴长意一起搭着弓箭,两支箭同时离弦,她的箭擦着兔耳钉进树干,他的箭杆却故意偏了半寸。
“侯爷手抖了?”她挑眉去捡战利品。
“饿了而已。
”哪里是手抖了。
让了徐望月一辈子。
早就让成了习惯。
他哪一次带着许望月出来打猎,不都是将猎物双手奉上。
裴长意很喜欢这样简单的日子。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糖炒栗子还冒着热气。
暮色染红草庐时,徐望月正将刚刚列到的灰兔交给下人,下山的路有些冷,他们只是偶尔住在山上草庐里,太冷的时候依旧会回到江淮老宅,宅子里日夜暖的炭火,也不知春秋冬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