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尹芝心中一喜,三两步上前,手上的火钳滑落,格楞楞跌下了楼也顾不得。
被她唤作余叔的男子四十来岁,虎背熊腰,双手施力,撑了撑沙发,还是没能站起来,遂将敞开的短褂一拉,遮住了左边的大腿。
“余叔,是干爹让你来的,他好不好?”
“你干爹现在无事,其实他一直都暗中派人照看着你,那一日在督军府,若不是你提前逃脱了,他也会从那个姓陈的兔崽子手中救你出来的。
”
尹芝坚强了这些时日,闻言泛出几分委屈:“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勿要怪他,他的处境一时安全,一时危险,怕连累了你,让我照看却不敢让你知道……偏巧我见你这儿安稳,前几日回去乡下一趟找他,昨日回来,你没了人影,又去仙乐斯的套房看看,也不在……”
余叔说多几句话,竟有些喘。
尹芝这才注意到他不光脸色煞白,嘴唇上也没一丝血色。
“余叔,你怎么了?”
“我无事,你也别在这里久留,收拾了船票细软,马上就走。
找安全僻静的饭店住下,住一日,换一个地方。
你干爹千叮万嘱,日子到了,就上船离开,头也不要回……檀香山那里,有人会接你,切记,切记!”
尹芝见他喘得厉害,扶着他的手,一阵冰凉,余光瞥见他的衣襟下摆,那里已渗出血来,定睛细看,红色的沙发上早暗了一大片。
“余叔,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我们一起走,带你去找大夫。
”
“你先走……外面封街是在找我,我走不了路,目标太大,只会连累你也暴露了,不如在这里等他们撤了再走……”
“我不走,你流了这么多血,又能撑多久……”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楼下传来,尹芝走到窗前低头看,正巧盛怀初也抬起头来,对着她笑了笑,比起手势来。
大概是问她要不要下来。
尹芝摇摇头,又点点头,心如乱麻,握着窗帘的手突然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