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什么!”
一个心口挨了一枪,一个背上了叛徒的骂名,只要看到这短短一行字,便什么都够了。
菜上了来,他也不急着动刀叉,将那报纸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却没有关于盛怀初的只言片语。
此刻的心情,世上只有一个人能与他分享,而那人生死未卜,自己无从得到半点消息,快乐转瞬成了孤独,这孤独连绵不断,等到了槟榔屿,明媚的天气也不能使之消散。
从这片岛到那片岛,在日出日落间流浪,他成了没有国没有家的人,时间成了落入深潭的石子,像涟漪一圈圈散开来消失不见,漫无目的地活着。
盛怀初给的那笔钱,平常人花上两三年不成问题,但陇川四处游历,走走停停到了香港的时侯已所剩无几,勉强够两三个月的开销。
他无钱行路,索性安顿下来,恰逢租住的公寓楼下,有间书店在招伙计,虽然薪水只够糊口,日子却很清闲,又有满屋的书可供翻阅,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另有一桩意外之喜,在这远离故土的地方,竟有他的书,还是中译本。
一回想,早几年的确有个中国人来信说要翻译他的几个短篇,当时是应了的,也收了出版商的支票,没成想真的译出来了。
也不知是这位译者颇负盛名,叫他沾了光,还是在上海那场风波,替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做了宣传,反正那本小书卖得不算太坏,每隔三两天总有人来问津,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店里这不修边幅的伙计便是作者本人。
这天,一场秋雨急急地落在香港,路上的凹塘片刻积了寸深,骑楼下避雨的人多了起来,几位避雨的人进了店来。
其中一位小姐打扮入时,她四下转了转,停在东洋小说的书架子前,抽出一本来,封面上印着座残破的城楼,正是陇川的书。
陇川不禁好奇起来,他的读者大多是愤愤不平的青年学生,像这样的富家小姐更该喜欢《黄蔷薇》那类的爱情故事才对。
不出所料,那女子翻了几页便阖上了书,往柜台这边看过来,陇川不便再盯着她看,转过头关心起窗外的雨势,还是那样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