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男士长夹袄,弯弯眉毛长眼梢,齐肩的头发,您这会儿去,定还在里面呢。
”
陈季棠一抬下巴,阮九同松了手,那男人得了自由,下意识往老婆身后躲。
“这位夫人,我们几个男人不方便,劳你带着我们走一趟。
”
贵妇人喏喏点头,回看的眼神早没了刚才的妩媚。
尹芝对着镜子,将头发仔细掖回帽子里,还是慢了一步。
陈季棠既然来了,就算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自己,只要派人守住楼上楼下两个检票口,便再难走脱了。
冷水哗啦啦流过指尖,她定了定神,那就不走了。
所有等着上火车的人都是严查的对象,相反,刚下车的旅客则不会有人留意,和下一班出站的人一起混出去才是个可行的出路。
只是这个女宾休息室有进无出,不是个妥当的藏身处。
如是想着,尹芝小心翼翼走回长廊上,跟在一个带着小囡的年轻妇人身后,下了楼梯,叫旁人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一家三口。
眼看就快要下到一楼了,楼上忽而传来一阵喧哗,是个耳熟的声音道:“刚刚还在这里的,这位差爷我万没有说谎,戴个鸭舌帽的……”
“一定还没走远,四处搜,楼下也不要放过了……”
尹芝的心砰砰跳起来,她刚和危险擦肩而过,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忙迈开步子往火车站的大门口去。
走近了才发现门口乌泱泱一团,十几个人被拦住了去路,正在那里吵闹。
“凭什么不让人出去了?”
拦路的人穿着黄绿制服,语气不容商量:“这里正在抓逃犯,抓到之前谁也不许走。
”
尹芝侧过身,脚步生生变了方向。
陈季棠竟然连华界的巡捕都召集来了,顷刻间将这个火车站变成了密不透风的铁瓮。
如今前有关卡,后有追兵,自己成了困在灯罩里的小蜢虫,插翅难飞。
苦等一个多月,今日好不容易逃出一线生天,终是功败垂成,一想到再被抓回去,又要过那暗无天日的生活,几乎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