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
”
虽知道这是情急之举,尹芝脸上还是烧的通红。
陈季棠说了什么也未细听,耳边只有温热胸膛里的心跳,不疾不徐,钟摆一样又稳又准,不知不觉也让她安下心来。
盛怀初似是与那个吴经理有些交情,对方事无巨细安排妥帖了,才收了线。
尹芝赤足站回地上,松开他的西装领,手上的汗洇出几条细印子,薄薄丝袜抵不住地上凉气,她怕冷,踮起脚来,也只与那人的下巴一般高。
“谢谢你……你和陈季棠很熟么?”
“我算是他舅舅,不是亲的,今日第一次见。
”
“那还为什么要帮我?”其实尹芝也觉出来了,这个人早在督军府里就暗自替她说话。
“陈季棠为什么要抓你……”盛怀初顿了顿,见她不答,又道:“其实我也不想知道,无外乎权色禄利,他是官,你是民,一个小姑娘又能有什么坏心眼?”
尹芝垂目不看他,也不知是信了他的话,还是在细数自己的坏心眼。
“别多想,总之今日我带你离开这车站,你若信得过,还可以送你去想去的地方,我虽不是官身,但一路上也可通行无阻。
”
盛怀初暗自忖度,自己这番话说得磊落,理应不会让她起疑。
“真的?”尹芝终是抬头看他:“可我听门口的人说,不抓到人,是不会放人出去的,我现在连这隔间都出不去。
”
“不急,办法总会有的。
”
这么说便是还没有,尹芝本也未全信他,总觉得这番好意盛情全无来处,海市蜃楼般靠不住。
若不是必须要拿他当做挡箭牌,才不会与他挤在这里。
“江朴,”布帘子外传来一个女声,脆若银铃:“你什么时候来上海了?”
江朴望着一袭红衣的胡四小姐,一阵头大,也抬高几分声音,往里报信:“胡四小姐,真是太巧了,这么晚了还在火车站,一个人来的?”
胡黎筠知道,江朴是盛怀初的保镖,二人形影不离的。
她往他身后的帘子底下一瞥,里面果真有人,眼珠一转,笑逐颜开,轻声问:“盛三在里面呐。
”
江朴不答,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