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甸舍不得:“申报也好看,只最后一份。
”
那人摇头:“我就是想看暗刺案专版,可惜了……”
“先生,那专版上都是编的,比女明星的艳情花边还假,刺客一逃车站就死了。
”
“哦,不是说死在医院里头的?”
报童堆起笑:“先生,我只管看见了烂肚里,大夜里头,多嘴要折寿的……”他说着双手捧着银元,也不知是要递回去,还是打算讨更多。
黑西装又叠了一个银元在他手上:“怎么当场就死了?”
“子弹打到后脑上,可不是当场就死了。
”不过一眨眼的事,如今偏要掰成几瓣讲,也是得花些脑筋。
“是什么人,看见了么?”
“不认得,但是……”报童顿了顿,等又叠上来一块方道:“是个车站的脚夫,来了没几日,枪别在腰上,后颈上一道长疤,蜈蚣一样。
”
“知不知道名字?”
报童摇头。
车窗的玻璃被人从里扣了扣,黑西装没再问下去,开门上车,对着后座的人恭敬道:“盛先生,按您吩咐的问了,依我看这个钟点临时改主意坐火车回南京还是太冒险,若不想开汽车走夜路,不如先在上海住一晚,明早让他们安排一节车厢才稳妥。
”
盛怀初不置可否,盯着窗外,忽然开口道:“看见那个戴鸭舌帽的了么?悄悄跟着。
”
报童退到一旁,把钱贴肉收着,走到廊下继续做生意,见着穿长衫西装的人路过,便吆喝一声。
招呼了十几回无人理睬,只一个裹着半旧长夹袄的少年人停下脚步:“拿份申报来。
”几个铜板抛过来,不多不少。
少年人接了报纸,压低了帽檐,转身往售票处去了,只余一个背影给报童打量。
夹袄下一双匀停小腿,踩着细跟皮鞋,连行李也没有,原来是个匆忙逃家的小姐。
“去哪,什么时候,几等坐?”卖票员百无聊赖,重复了一整天的问句,口气自然不会好。
尹芝压低声音:“今天最早的,去无锡,三等站票。
”
“站票没了,只有头等座,十块银元。
”到了晚上唯余贵价票了,卖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