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灵魂上的重枷减轻了,躯体的痛楚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他可以忍。
但圣君的平静却让魔族士兵不爽。
一个家伙掂了掂铁矛,猛地捅向兰缪尔的小腹:“贱猪,给我叫!”
这次,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听见了阶下囚的声音,是短促而凄惨的一声。
冷汗沿着金发流过惨白的脸颊,兰缪尔疼得额角绽起细细的血筋,锁链当咣作响。
“嘿,你们几个蠢货,别乱来!”
队长经过这里,喊了声:“那家伙可是吾王最看重的战利品,万一弄死了、弄残了,吾王发怒,咱们都得死。
”
士兵收起了长矛,嬉皮笑脸地喊道:“这位可是圣君陛下,哪儿那么容易死!?”
另一个也喊:“就是这家伙当年伤了吾王的右角,他的下场越惨,吾王越高兴才对!”
队长骂骂咧咧:“所以说你们是蠢货!人都给你们玩烂了,王还怎么痛快尽兴?告诉你们,王的命令已经下达,这里谁都不准动他!”
听说是魔王的命令,士兵们只好稀稀落落地应声。
虐待总算消停了。
但兰缪尔的处境并没有变得好过多少。
伤口很疼,瘴气的腐蚀更疼。
跪得太久,膝盖和腰背已经僵直得动不了了,呈现坏死的前兆。
圣君沉默地忍着,他咬烂了自己的唇,又咬口腔里柔软的肉。
没有用,还是疼。
流出的血被他本能地吞咽下去,没有用,还是渴。
一个士兵经过囚车,听见那金发的阶下囚用嘶哑的气音讨要一点水。
魔族凶恶地笑了:“呸,贱猪,老子连尿都不给你喝!”
兰缪尔不再说什么了。
慢慢地,他体力不支,头就迟缓地垂下去,身体被锁链挂在囚车上,像一杆风中摇曳的白芦苇。
时间一点点推移,夜幕降临。
前面的军队停下了,到了该扎营休息的时间。
士兵们开始骚动,他们看到一骑角马奔来。
肯定是王派人来要他的战利品了,士兵们笑着吆喝。
但当烟尘中穿出的身影变得清晰,所有魔族都瞪大眼睛――
“吾王!”
不知是不是士兵低头行礼前看错了,魔王神色仓惶,下马时竟然踉跄了一步。
……
昏耀其实还没能弄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