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章抬眸,借着月光半落下的影子去对视:“我喜欢教书。
”
Grace轻笑,目光又投向一旁的洛珩,意有所指:“…你确实是位好老师。
”
“你想说什么。
”洛珩进食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想要直面创痕向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她数不清这些年来记不清的噩梦里有多少与Grace相关,却总是在昏沉醒不来的时候,记忆会乘着风,最后飘回了京国交教学楼顶上的那方天台。
她深呼吸。
手背却忽然被握紧,一股不容忽视的力度将她缓缓包裹。
她看向并肩坐在自己身侧的唐言章,矜冷的面容下是那股她曾再熟悉不过的岿然不动的沉稳。
年长女人目不斜视:“你情我愿的事。
”
“…我还挺好奇的,是因为我当时说的那些话让你回心转意了吗?”
唐言章骤然抬眼,几番隐隐破土而出的愤慨来回拉扯着她良好修养。
她本来就不愿意让洛珩再一次直面伤痛的始作俑者,而眼前的金发女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似乎都藏满了捉摸不透的心思。
但她到底忍了下来。
“我和洛珩之间关系的转变,本来就是我们双方性格的差别导致的。
”唐言章语调微冷,“与您无关。
”
“唐女士说笑了…我还担不起一个‘您’。
只是有些久别重逢的小惊喜罢了。
”Grace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面忽而开口的洛珩打断。
“Grace。
”
她垂眸,唇角攀上一点微不可闻的笑意,清润而不失懒散的语调明晰。
仿佛只是一般的故人叙旧,而渐渐冷下去的眼神却说明此时只是女人情绪的解离。
“我一直想问,你在我身上花的那些功夫,有达到你想象中的结果吗?”
黯淡的灯光将洛珩纤细的上半身轮廓勾勒出来,有些像未经上色的简图,哪怕只是再多一点色彩,都好像要把女人戳破了似的。
“我们借一步说话。
”
金发女人收起了明显笑意,一反常态,散漫的半边身子嵌入了沙发当中,乍看上去像极了饭后困倦起来的普通人。
“…没有必要。
”洛珩余光看向了一旁的唐言章,“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需要借一步说话的地方。
”
Grace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
“去吧。
”唐言章摇摇头,对上女人辨不清情绪的乌黑瞳仁当中,尔后不轻不重地捏起她坚硬的指骨,“我相信你。
”
洛珩默然。
窗外的夕阳早就倏忽落到山后。
即便是盛夏,太阳一隐,夜色就来得极快。
沪城是见不到多少东西的。
洛珩抬头,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