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上一下叠在一起,胳膊压着胳膊,腿勾着腿,缠作一团。
时沂面红耳赤地看了他一眼,只见钟俊同眼睛亮得惊人,黑黢黢地盯着他。
他实在受不了自己的小丈夫这样的眼神,慌张地把脸别开了。
“为什么躲?”钟俊同把脸贴近了,黏黏糊糊地喘息,高挺的鼻梁来来回回地在时沂柔软的鬓角和太阳穴上蹭。
时沂小声说:“没......没躲。
”
钟俊同用手捧住时沂的脸,有些强横地掰过来,迫使他面对着他。
两个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尖抵着鼻尖,轻而易举地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钟俊同看到时沂眼睛里的自己,急不可耐,风度全无,幼稚莽撞,像个急色鬼。
而时沂只看到自己苍白泛红的面颊,木讷呆滞的眼神,像个傻子。
钟俊同心想,太卑劣了,自己太糟糕了。
他想要表现得更像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可是他总是做不到。
因为他看到时沂,就想抱抱他,想摸摸他单薄的脊背,想亲亲他苍白的嘴唇,想做很多难以宣之于口的事情。
密不透风的爱催生了太多暗色藤蔓一样的欲望。
钟俊同抱歉地亲了一口时沂的嘴唇,唇瓣贴合又很快分开。
他正要从时沂身上爬起来,却被双细瘦的手臂钩住了脖颈重新拉了回来。
钟俊同惊讶地看着他。
时沂不敢看他的眼睛,讷讷地说:“不洗澡了吗?......两个人一起,可以省水哦。
”
钟俊同咽了口口水,怕时沂反悔似的:“要。
”
两个人再次胡乱地缠吻起来,衣物也不知是怎么脱干净的。
浴室里开着隆隆暖气,也不觉得很冷。
时沂跪趴着,手肘撑在光滑浴缸里,一会儿是冷,一会儿又是热,浑身泛起粉来,脚趾头都是粉艳艳的。
钟俊同的吻落下来,顺着他清晰的脊椎骨一节一节滑下去。
时沂险些跪不牢,却还勉力维持着这个姿势。
时沂憋住了喉咙里酝酿的喘息,只闷闷地难耐地哼。
他是个很古板老派的人,脸皮又薄,偶尔的几次主动就要了他的命似的。
但是钟俊同每次都很喜欢。
时沂想着,俊同应该尽兴了。
他也为他的尽兴而尽兴。
两个人紧紧贴着躺在浴缸里,宣泄过后生理本能的空虚和灵魂的罅隙被拥抱的人填满。
钟俊同低声笑了一下,正要翻身压上去说些话,突然脸色一白,身体僵住,一声吃痛的喊。
钟俊同:“......”
“怎么了?”时沂忙不迭爬起来。
钟俊同低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