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不知所谓的女儿,往日的怜惜都成了憎恶,一句句的锥心之言从口而出,“我看你是被捧着昏头转向、心比天高了,你凭什么能高心云心语一头?她们凭什么甘愿让着你?是因为你和沈家唯一子孙的婚约!为什么参加宴会那些夫人小姐待你态度友善,因为你日后会是沈太傅的孙媳、镇远大将军的儿媳、你的夫君会袭爵成为镇远侯,你会成为年纪最小的侯爷夫人,满京城除了几个人,没人敢给你脸色看。
”
“但是,现在都没了,被你亲手毁了!”江大老爷一字一顿打破江心慧脸上的憧憬,心里诡异的畅快。
江大夫人不知不觉松开了扶着江心慧的手,情绪复杂难言,她也有交好的当家夫人,听闻她女儿同沈家退亲后,还劝了她两句,不要恶了两家关系,当时她怎么说的?说女儿的幸福最重要,她们看向她的眼神,江大夫人回想起来,那是诧异、蠢、身在福中不知福等等的汇杂......
她也不是没发现没了沈家这门亲后的变化,就拿简单的去玉缕阁做衣裳举例,她和心慧只能买已经做好的成衣,因为排在前头的夫人小姐一大堆,她们大部分都惹不起,若是来了家世贵重的娇客,还要在前面多占一个名额,她先前没有关心排队的事情,因为有绣娘接待她,量好尺码后绣娘会直接说几日后来取...如今,只能庆幸她和心慧不怎么挑尺码,但又怎和专门为她们而做的衣裳相比!?
诸如此类不大不小的事情,还有不少,此时全窜入了江大夫人的脑中。
“错了错了...”江大夫人猛地盯着江心慧,“心慧,娘记得你说过沈家位高权重,看似被皇上倚重,实则颇受忌惮,迟早有一天会...”
江心慧脸一僵,嗫嚅道:“您和爹...不也这么认为的吗?”原来沈辞亭还能承袭爵位的吗?江心慧摇摇头,甩去脑海里的想法,她不会贪慕权贵,爱情是应当抛却家世外物的,不然就不会纯粹了,她肯定点头,哪怕沈辞亭做了侯爷又如何,他是立不起来的。
“不孝女,我和你娘真是失心疯受了你的怂恿,现如今你把整个家都连累了,还不知悔改,以往你在家中卖弄学识也就罢了,日后出府记得把嘴闭紧点,丢脸丢到外人面前,家法伺候!”
江大老爷看着江心慧心里便梗得慌,现实教做人,加之他听多了周围人对他的议论,愈发衬托出他的愚蠢,现在他都想不明白,当初怎么就被后宅十多岁的女儿牵着鼻子走呢?
他还胆大包天揣测圣意,真是嫌安稳日子过久了!
江大老爷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寒毛直竖。
*
“娘...”江大老爷一副没有这个女儿的模样,江大夫人却狠不下心,陪着江心慧梳洗,丫鬟小心翼翼的给她左脸上药,江大夫人看着女儿出神,眉眼皱着,江心慧不安唤她。
“心慧,不要怪你爹,他只是爱之深责之切,爹娘是爱你的,所以做不到泰然处之。
”就是她也是怨的。
江心慧垂下眼睑,柔柔道:“我明白的。
”
“唉!”江大夫人忧虑道,“出了这一档子事,娘担心你的亲事,该如何是好啊?”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