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
我坐得浑身僵硬,却不敢动弹,直到她的贴身侍女燃起屋中明灯,劝道:“翁主,天色已晚,明日再画吧。
”
她如梦方醒,搁下笔。
我走到画架旁,看到肖像画几近完成,唯有脸部一片空白。
翁主抬头看看天色,抿唇一笑:“阿灼,这么晚了,不若今晚留下,我们秉烛夜谈?”
我犹豫着:“世子那边……”
她扑哧一声笑了,抬起染着蔻丹的指尖戳戳我的脸:“也不至于一日都离不得你吧。
”
“确实离不得。
”屏风外传来“刘渊”的声音,“阿姊见笑了。
”
翁主笑容一僵,眼睛盯着我,红唇翕动:“好吧,果然是有了新欢忘了阿姊,没良心的小子,进来接人吧。
”
“时候不早了,我不便入内叨扰,阿姊让她自己出来便是。
”
翁主的眼睛已经不笑了,声音还是柔和的:“怎么,三年不见,和阿姊生分成这样,见一面都不耐烦?”
“刘渊”沉默片刻,苦笑起来:“阿姊,我刚从军营回来,浑身又脏又臭,实在是怕唐突了阿姊。
”
翁主眼眸弯弯,又笑了:“原来如此,那是不能放你进来。
”
说着,她对我挥挥手:“去吧,明日记得来。
”
我福了福,转身出去了。
乍见我如此盛装,“刘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却又很快敛去,他一把抓过我的手腕,匆匆出门。
跨出玲珑馆前,我鬼使神差回头一眼,望见翁主手执折扇倚在廊柱后目送我们,狭长的凤眼里闪着幽冷的光。
定睛一看,明明还是一贯的温柔和善,心里一松,看来,是眼花了。
“刘渊”攥得很紧,走得也很快。
半路上,我气喘吁吁,一把甩开他:“慢点,有鬼追你啊?”
他看了看远处灯火通明的玲珑馆,对我说:“我说过,少去翁主那里。
”
“我不会拖累你,但你也少管我,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瞪他。
“你到底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
这是他第三次提这茬,可我还是不敢轻易信任。
万一我们的目标都是碧苍丹呢,万一他只是为了套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