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可就这么不像话下去。
季瑛怔怔地看着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的这番话说的委实没有道理。
谁不知道他新帝手段惊人,杀伐果断,哪里有什么人敢惹他。
楚怀存能安安生生做几年皇帝,对有些人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何人再敢置喙。
所以,像今天这样的折子虽然有,但数量已经少之又少。
旁人非议而已,季瑛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们当年都被戳着脊梁骨骂过无数回,一个权臣,一个佞臣,都几乎等于竖着靶子让人攻击。
眼下他两个身份都占了,比起当年,活的不知道肆意多少倍,说他坏话的人竟然还少了许多。
这点小打小闹,久经风雨的季大人没觉得有哪里不好。
可是,眼下有人替他觉得不好,为他觉得不忿,恨不得提起剑现在就伸张正义……他忽然也迟缓地感受到了一点委屈,觉得整个人都鲜活起来,有某种滚烫的东西一点点顺着指尖爬到心脏,肺腑间一片熨帖的暖意。
他艰难地动动手指,生怕自己发愣得太久,停顿成一尊塑像。
……或者皇帝陛下真的纡尊降贵地深夜出去把人砍了。
“怀存,”季瑛猛地回过神来,“不是,我心里真的有底,不必脏了你的手。
”
“我手上难道很干净吗?”楚怀存冷静地说。
他这么说简直是耍赖。
有时候这个人真的固执到让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季瑛却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声响起的那一刻,殿内仿佛明亮了几分。
楚怀存那对眼睛倒映着灯火,倒映着剑光,看起来居然还是漆黑的一对瞳孔,显得格外好看。
“白日丹山宴。
”他说,“在那之前我就能把他们解决掉。
”
“你已经准备好了?”
“嗯。
”
“好。
”楚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