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点了点头,道:“有劳太医了。
”
太医态度十分恭敬,他想了想,又说:“若是能请博陵的老神医给陛下诊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
霍檀道知道了。
入宫之后,一切事宜都要安排妥当。
霍檀先让亲兵卫把守长信宫,又让士兵重新安排守城并修补破损城墙,另外捉拿于未平的少数党羽,直接关押进入诏狱。
他跟裴翊询和于未平都不同,他只捉拿,不审判,一切事宜都等裴业醒来定夺。
如此,等裴业醒来时,汴京已经重新恢复平静。
裴业这一觉睡了十数日,等醒来时已经不止今夕是何夕,他平静躺了一会儿,才看到床榻边的岭南王和霍檀。
当看到两人时,裴业便已经明白事情已经结束了。
他安静了片刻,才浅浅笑了一下。
那笑容没有释怀,也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于未平呢?”
霍檀道:“回禀陛下,于未平已经派人关押,等陛下发落。
”
裴业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道:“霍檀,你先出去暂等,三弟,过来。
”
霍檀很干脆,直接退下,一直来到寝殿门口,看着外面的天色。
不知何时开始,汴京落了雪。
鹅毛大雪在红墙碧瓦的长信宫中飞舞,似乎扫清了所有的血腥和杀戮,天地之间一片纯洁。
周春山在霍檀耳边说了几句,霍檀便淡淡笑了。
“有皎皎在,我从来不需要担心。
”
待到干德殿的广场上落了一层雪,孙佑就出来,恭敬道:“公爷,陛下传召。
”
霍檀这才进入正殿,他刚一进去,就看到岭南王红着眼睛出来。
岭南王三十几许的年纪,比霍檀大十岁有余,此刻看上去却犹如孩童一般,哭得眼睛都红了。
霍檀忙停下行礼。
岭南王却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才哑着嗓子道:“梵音,皇兄在等你,快进去吧。
”
霍檀规矩把礼行完,才进入了寝殿。
方才裴业已经吃过了药,精神比之前要好一些,他半靠在床榻上,身上的颓丧和悲伤消减许多,又变成了胸怀天下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