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谋财的就给钱,要是被扒猪猡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衣服……”
身后传来关门声,等他回头,甘扬已经没影儿了。
夜幕低垂,气温降下来,街上罕见行人。
甘扬在路边做了一会儿热身,然后沿着人行道跑起来,很快调整到最舒适的节奏,冷气充盈肺腑,口中吐出的白雾化在夜色里,就像一滴水汇入海中。
这是他平常夜跑的时间。
他的生物钟很准,每天早上六点起来晨练,晚八点再跑上六公里。
比赛前夜本来应该是休息得,但今晚他还是想要跑一会儿。
是因为柳总,马拉松,还是因为丁之童,他不确定,又或者三者皆有。
就是昨天,他照老规矩跟柳总打电话,提起毕业之后的事情。
柳总自然觉得他前途无量一片光明,奥运会奖牌没他份,都是评委的秒表不对,说到最后还是那几句话:“毕业了能留美国就留美国,但也别找太辛苦的工作。
”
甘扬说:“人家都说比你有钱的人比你还努力,柳总你怎么不希望你儿子上进呢?”
柳总却答:“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让我儿子不努力。
你要是嫌美国离家太远,就去香港,那里房子都替你准备好了,只等你结婚生孩子。
”
“怎么听着像猪出栏了要配种?”甘扬玩笑。
柳总隔着几千公里骂他:“神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甘扬呵呵呵地笑起来。
柳总就是他的母亲,柳咏鹃。
他从小跟着厂里的人这么叫,已经叫习惯了。
二十好几,讲出去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像从前一样,每个周末跟柳总通一次电话,什么都聊。
笑了一阵,他又问:“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过没有?”
“那个……再说吧。
”柳总敷衍。
“什么叫再说?”甘扬自然不肯让她混过去。
柳总公事公办起来,说:“你先搞定学校的事情,工作一段时间再想创业。
”
“一段时间是多久?”甘扬跟她要一个具体期限。
柳总想了想说:“一年。
”
甘扬也想了想,觉得可以,说:“那行,一言为定。
”
柳总笑起来,说:“大人讲话肯定算数的。
”
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信誉保证。
柳总从前一直不希望他回去,这是第一次松口。
他心情大好。